石屋的空氣像浸了霧鎖骨橋的寒氣,連燭火都顫得厲害,將眾人的影子拉在斑駁的牆上,晃得人心慌。趙小滿攥著衣角,剛把血門內側那串刻在骨頭上的失蹤名單複述完,林野的話就砸了過來,讓他後頸的汗毛瞬間豎了起來。
“你可對付不了鄭山河。”林野的指尖抵著石桌,那裡還留著上一章沾到的血門殘血,暗紅色的印子在燭光下像道未愈的疤,“以前他就是跟著一個神秘的組織混的,後來鬨崩了才自己單乾。在這扇血門裡,你像個傻子一樣被他玩弄,你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
這話沒帶半分火氣,卻比陸疤的短刀還利。趙小滿張了張嘴,想反駁自己查到了鄭山河藏祭品的密室,可話到嘴邊,又被林野眼裡的凝重堵了回去。他沒看到,林野垂在身側的手已經攥緊——心裡翻湧的念頭壓不住:趙小滿……一個重要的npc……明明該是推動劇情的關鍵,卻正走向一條毀滅的道路……正常結局裡,他早該是具冷透的屍體了。
蘇九璃最先察覺林野的不對勁,她指尖撚著一片從血門附近撿來的枯樹葉,葉片邊緣泛著詭異的青黑,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過。“林野說得對,鄭山河的手段藏得深。”她抬眼看向趙小滿,聲音輕卻穩,“上次阿吉差點栽在他的‘換影術’裡,若不是阿霜及時扯破那道虛影,他現在怕是要跟骨橋底下的鬼魂搶地盤了。”
阿吉一聽這話,立刻拍著大腿叫屈,臉上的緊張倒散了些:“可不是嘛!那虛影長得跟我老家村口賣糖葫蘆的大爺似的,我剛要打招呼,就被它掐著脖子往血門裡拖!要不是阿霜姐那道紅霧快,我這會兒都該給你們托夢了!”
他說著還誇張地打了個哆嗦,沒注意到阿霜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阿霜穿的紅衣在昏暗裡格外紮眼,裙擺掃過地麵時,能隱約看到腳踝處淡去的鎖鏈印——那是她上輩子困在霧鎖骨橋時,被鄭山河所屬組織留下的傷。她抬眼看向趙小滿,聲音冷得像結了霜:“你在血門裡看到的‘祭品密室’,說不定是鄭山河故意露給你的。他知道你要查失蹤名單,故意引你去,好順著你找到我們。”
陸疤突然將短刀“哐當”插回刀鞘,金屬碰撞的脆響讓燭火又顫了顫。這位25歲的禦姐往前傾了傾身,眼神利得能穿破石牆:“彆扯遠了,重點是失蹤名單。趙小滿,你說名單最後多了三個名字,除了陳默和阿九姐,第三個隻看清了‘霜’字?”
提到“霜”字,阿霜的指尖凝起一縷淡紅的霧,卻又很快散了。她搖了搖頭:“不是我。鄭山河清楚我是紅衣鬼時,就該知道殺不了我——但他能借血門的‘劇情’動手。玄機子,你羅盤能算出這‘劇情’是誰在控嗎?”
玄機子這才慢悠悠地抬眼,手裡的羅盤指針轉得發瘋,始終定不下方向,銅製的盤麵都被他捏出了汗:“算不透。血門裡有股強得離譜的力量,能擋我的推演。但有一點能確定——趙小滿的死局,不是臨時設的。”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趙小滿,“從他踏進霧鎖骨橋的那天起,這‘劇情殺’的劇本就寫好了。”
這話讓石屋徹底靜了下來,連燭火的劈啪聲都聽得分明。陳默一直靠在牆角,此刻終於開口,聲音帶著點沙啞:“會不會是鄭山河以前的那個組織?他們既然能培養出鄭山河,要控一個npc的命,應該不難。”
阿九姐端著剛溫好的草藥湯遞給趙小滿,指尖觸到他冰涼的手時,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不管是誰在控,你都不能再單獨進血門了。你以為的‘查到線索’,說不定是彆人給你鋪的死路。”
趙小滿捧著溫熱的湯碗,心裡卻更冷了。他抬頭看向林野,眼裡帶著點不甘:“可我要是不進去,怎麼找齊失蹤名單的線索?霧鎖骨橋的詛咒解不開,我們誰都走不了。”
林野沒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玄機子:“你剛才說,血門裡的力量能擋推演,那能看出趙小滿的‘死局’有破綻嗎?他是npc,被詭客殺死的可能性極小,可‘劇情殺’……”
“‘劇情殺’也不是沒破法。”玄機子突然打斷他,羅盤指針猛地頓了一下,指向趙小滿胸口——那裡掛著個舊銀鎖,鎖身泛著淡淡的黑,“這鎖上有‘縛魂咒’,是有人從小就給趙小滿下的。這咒不是要他的命,是要綁著他的魂,好讓‘劇情殺’能精準落在他身上。”
這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阿霜突然起身,紅衣裙擺掃過地麵,帶起一陣微涼的風。她走到趙小滿麵前,目光鎖在那銀鎖上:“這咒是‘骨門教’的手法——鄭山河以前待的,就是這個組織。他們最擅長用‘魂’做餌,釣的就是像趙小滿這樣的關鍵npc。”
林野的心臟猛地一沉,心裡的猜測終於有了落點:原來鄭山河隻是個執行者,真正要趙小滿死的,是背後的“骨門教”。他們要借趙小滿的魂,來補霧鎖骨橋的“骨缺”——上一章在血門外側看到的那道裂縫,根本不是自然崩開的,是需要用npc的魂去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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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失蹤名單上的名字,不是隨機選的。”蘇九璃突然開口,她將剛才記線索的紙推到眾人麵前,上麵寫著“陳默、阿九姐、霜”三個名字,“陳默能聞出詭物的氣息,阿九姐懂草藥能解咒,阿九……你是紅衣鬼,魂體比我們強。他們選這三個人,是怕有人壞了‘劇情殺’的局。”
陸疤摸了摸短刀的刀柄,眼神更利了:“這麼說,我們現在要做的,一是拆了趙小滿的‘縛魂咒’,二是查清楚‘骨門教’藏在血門裡的據點——鄭山河肯定知道在哪。”
阿吉這時候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湊過來盯著那張紙:“那林野哥,你剛才說鄭山河跟組織鬨崩了,他會不會也想破這‘劇情殺’?畢竟他要是幫著‘骨門教’,最後說不定也會被當棄子。”
林野還沒回答,玄機子的羅盤突然又瘋轉起來,這次指針不再亂晃,而是死死指著血門的方向,銅盤上甚至滲出了細密的血珠。“不好。”玄機子的聲音發顫,“‘骨門教’已經察覺到我們在查,他們在加速推進‘劇情殺’——趙小滿的銀鎖,剛才黑得更重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趙小滿的胸口,那枚舊銀鎖果然泛著更深的黑,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鎖裡鑽出來。林野攥緊了拳頭,心裡的念頭更清晰了:趙小滿的死亡劇本,已經翻到了最後一頁,他們要是找不到破局的法子,下一個出現在失蹤名單上的,就是趙小滿的名字。
他抬眼看向眾人,聲音沉得像石屋的牆:“現在分兩步走,阿霜你用紅霧暫時壓製銀鎖的咒,玄機子你再試試推演‘骨門教’的據點……”
話還沒說完,石屋的門突然“吱呀”響了一聲,一道冷風吹進來,燭火“噗”地滅了。黑暗裡,傳來一道細碎的腳步聲,像是有人踩著霧鎖骨橋的骨頭,正慢慢靠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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