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
頻率越來越快。
棺蓋被一股力量從裡麵頂起，轟然掀飛，砸在陣法邊緣，激起一圈黑浪。
所有符文同時閃爍，隨即熄滅三成。
一隻乾枯的手從棺中伸出。
手指細長，骨節扭曲，指甲漆黑如墨。它搭在棺沿，緩緩發力，將整個上半身撐了出來。
頭顱低垂。
長發遮臉。
一身破舊官袍裹在身上，胸口有個碗口大的洞，隱約能看到裡麵蠕動的黑團，像是一團糾纏的腸子，又像無數張人臉在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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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麼屏住呼吸。
穆映雪的雙刀發出輕微震顫。
那顆頭，慢慢抬了起來。
沒有眼白，雙眼全紅，像兩盞燒透的炭火。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牙齒。
它開口了。
聲音像是砂紙磨鐵鍋，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寒意：
“命數……都是我的。”
話音落下，整座古墓再次劇震。
高台邊緣塌陷一塊，碎石滾入陣法中心，剛落地就被黑氣吞噬，連灰都沒剩。
江麼後背死死抵住石柱，右手五指張開，黑絲在指縫間遊走。他盯著那雙赤紅的眼睛，忽然笑了。
“這波血虧但穩賺。”他低聲說，“閻王都管不著我作死。”
穆映雪側頭看他一眼。
“你是不是又在想怎麼死比較值？”
“怎麼可能！”江麼一臉正經，“我這叫戰術性評估風險。”
“閉嘴。”她收回視線，刀尖指向惡靈，“準備接招。”
惡靈坐在棺沿，緩緩轉動脖頸，發出“哢哢”聲響。它抬起手，五指一張，黑氣凝聚成一把長戟，戟尖滴著黑血。
它站起身。
身形暴漲，幾乎頂到穹頂。
一腳踏出棺外。
落地無聲。
可整個陣法，裂開了第五道縫。
江麼感覺到玉佩燙得幾乎要燒穿衣服。他左手悄悄摸向袖口——那裡藏著半截陽燭。
隻要死一次，就能複活。
隻要死得夠慘，就能變強。
可這次……
他看了一眼穆映雪的背影。
這丫頭要是知道他打算送死換能力，非得當場砍了他不可。
惡靈邁出第二步。
地麵崩裂，黑氣如潮水般向兩人湧來。
穆映雪雙刀交叉，儺紋光芒大盛。
江麼深吸一口氣，右手五指猛然收緊。
黑絲繃直，像鋼繩一樣纏上手腕。
“來吧。”他說。
惡靈舉起長戟，對準兩人。
下一秒，戟尖驟然指向江麼。
江麼瞳孔一縮。
玉佩燙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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