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麼感覺懷裡那塊青玉越來越燙,像是燒紅的鐵片貼在胸口。他剛想把它掏出來看看,手腕上突然一疼,像是有根針順著血管往裡鑽。低頭一看,舊傷的位置浮出一道暗紅色紋路,歪歪扭扭的,像誰用指甲刻上去的。
這玩意兒……又來了?
他腦子嗡嗡響,命官殘魂那股子陰冷勁兒還在識海裡打轉,時不時撞一下他的神誌。剛才穆映雪那一通割肉喂血算是把他從鬼門關拽回來,可這玩意兒沒被徹底乾趴下,反倒縮在深處喘氣,等機會反撲。
江麼咬牙,把青玉按得更緊了些。熱感猛地炸開,順著胸口往下竄,一路衝到手腕上的紅紋。那紋路忽然亮了一下,像是通了電。
等等。
他眯起眼。
這感覺不對勁。不是他自己在動,是這塊破玉和手腕上的印記在互相喊話。
他抬手看了看穆映雪。她靠在他肩膀上睡得死沉,臉色還是白的,呼吸淺但穩。額飾下麵那點朱砂紋還泛著微光,銀鈴也沒響,說明外頭那些臟東西暫時不敢靠近。
行吧,現在沒人能幫上忙,隻能靠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把閻羅補丁係統的能量往心口引。一股黑氣從肺裡翻上來,嗆得他咳了一聲。但他沒停,繼續催動體內殘存的力量,讓那股陰勁和青玉散發的熱流撞在一起。
嗡——
腦子裡像有人敲了一口大鐘。
緊接著,穆映雪那邊也有了反應。她眉心一跳,額飾下的紅紋閃了兩下,手腕上的血契虛線開始發燙。那條線像是活了一樣,順著空氣爬過來,直接鑽進江麼的手腕。
江麼隻覺得腦袋一沉,識海裡瞬間多了一道鎖鏈似的玩意兒,嘩啦啦地繞著命官殘魂纏了三圈。
好家夥,還真管用。
他差點笑出聲,但馬上又繃住臉。那殘魂也不是吃素的,猛地一掙,黑氣炸開,想要衝破鎖鏈。江麼太陽穴突突直跳,眼前一陣發黑,差點栽過去。
“彆急啊。”他低聲罵,“這才剛開始。”
他一邊穩住心神,一邊把青玉貼得更緊。這次不再硬碰硬,而是試著讓玉裡的氣息和血契的力道同步。一下,兩下,像是在打拍子。
第三下時,兩條力量終於對上了頻率。
轟!
識海裡像是炸了個煙花爆仗,血契的紅線猛地暴漲,直接把殘魂裹成粽子。鎖鏈一圈圈收緊,黑氣嘶吼著掙紮,可根本頂不動。那股壓迫感一點點被壓下去,最後縮回角落,不動了。
江麼鬆了口氣,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成了?
他正想著,忽然發現右手食指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指甲縫裡滲出血絲,而那血……居然不是紅的,是帶著青銅色的。
他愣了下,伸手去摳。
哢。
一片指甲直接崩斷,掉在地上。而裡麵嵌著的東西,是一塊指甲蓋大小的殘片,顏色發青,表麵刻滿了扭曲的符文,摸上去冰涼刺骨。
這啥玩意兒?
他捏起來看了兩眼,那殘片居然在他掌心輕輕震動,像是在回應什麼。
改命簡?
這名字莫名其妙蹦進他腦子裡。也不知道哪來的信息,反正就這麼認定了。
半塊。
他盯著那殘片,心裡有點發毛。這東西是從他身體裡長出來的?還是說……一直藏在裡麵,現在才被血契給擠出來?
他抬頭看穆映雪,她還在睡,一點動靜都沒有。但手腕上的血契紋路比剛才清晰多了,像是重新接上了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