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映雪的手還抓著江麼的肩膀,指節發白。
她背上那塊燙得像要燒穿皮肉,額頭冷汗直往下淌。
“江麼……我撐不住了。”
江麼沒回頭,盯著墓門前那道灰白光縫。光裡的字還在——血契已啟,命軌歸位。可他知道不對勁。這門不是開了就完事,是等著人往裡跳坑。
他抬手摸了下左胸,衣服底下那片皮膚焦黑如炭,碰一下都疼得鑽心。那是上次被厲鬼火池活活燒死換來的印記,也是他現在唯一的底牌。
o。”
穆映雪喘著氣:“你又要作死?”
“這不是作,是投資。”江麼咧嘴一笑,“死一次,賺一波,老規矩。”
他鬆開她的手,往後退半步,手指掐進掌心,意念一動,眼前浮出一行血字:【是否提前激活‘燒死’類陰職?】
係統沒回話,隻閃了四個字:【須真死,方燃黑火】。
江麼嘖了一聲:“玩這麼大?連個複活倒計時都不給?”
他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鐵釘,沾過死人血的那種,插在兩人腳邊圍成個小圈。剛才靠它穩住了血契反噬,現在得靠它送自己上路。
“行吧。”他扯開月白錦袍,露出左邊胸膛,“閻王嫌我煩,小鬼見我繞道走,今天再死一回,咱倆算平賬。”
穆映雪聽出不對:“你要乾嘛?!”
話音沒落,江麼猛地往前一撲,心口對準地上那根鐵釘尖端撞了下去!
“噗”一聲悶響,釘子紮進皮肉,鮮血順著肋骨往下流。
下一秒,他指尖“騰”地竄起一團幽黑火焰。
不是紅,不是藍,是那種能把影子都燒沒的純黑火苗,一出來就帶著股屍臭味。
“成了!”江麼咬牙笑,“這波血虧但穩賺!”
他抬手一甩,黑火跳到最近一條蛇尾上。那蛇還沒來得及縮回去,整條身子就像澆了油似的轟然點燃,扭成一根火棍在地上亂蹦,嘶叫聲聽著不像動物,倒像有人在鍋底刮鐵皮。
火勢順著地縫蔓延,一條接一條毒蛇從裂縫裡冒頭,全被黑火燒著。綠眼一隻接一隻熄滅,蛇群翻滾抽搐,焦臭味衝得人想吐。
江麼不停手,一邊咳一邊往前走,指尖不斷彈出火星,專挑有動靜的地縫招呼。
“燒!給我往死裡燒!”
烈焰越躥越高,照亮整麵墓門背麵。原本看不出痕跡的石壁上,突然浮現一行新字——
獻祭者,死
穆映雪瞳孔一縮,脫口而出:“這是儺族禁術!要用活人祭才能開墓門!”
江麼回頭看她一眼:“所以剛才那句‘命軌歸位’,是在等我們其中一個躺進去?”
“不止。”穆映雪聲音發抖,“血契認的是我,但門要的是命。你剛才用黑火燒蛇,等於替我擋了第一刀。”
江麼咧嘴:“那不挺好嗎?我這條命又不是第一次拿來當替身符。”
他說完還想再催火,可手指剛抬起來,那團黑火忽然晃了一下,暗了一截。
他心頭一沉。
不對勁。
以前死一次,複活後至少能撐小半個時辰。這次才幾分鐘,身體就開始發虛,手臂像是被人一點點抽走力氣,連站都站不穩。
他低頭看自己右手,指尖的黑火還在燒,可皮膚已經開始變透明,能看到骨頭輪廓。
“係統……”他在心裡喊,“這次咋回事?”
眼前血字緩緩浮現:【死亡判定中……本次死法:焚魂】
江麼罵了一句:“玩陰的是吧?燒我的魂當燃料?”
他踉蹌兩步,靠著石牆滑坐下去,黑火終於熄了。隻剩幾縷焦煙從指尖飄出來,混著一股烤肉味。
穆映雪想過來扶他,剛邁一步就被釘圈擋住,腳底像踩了釘板似的彈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