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麼的手還抓著穆映雪的腕子,指節發白。他能感覺到她的脈在跳,一下一下,像敲鼓。地靈那句話還在耳朵裡嗡嗡響——“你是容器”“她是鑰匙”。操,合著咱倆是配鑰匙的?還得對上暗號?
可沒等他罵出聲,地靈抬手了。
不是衝他,也不是衝穆映雪。
是衝墓室深處那片黑乎乎的牆縫。
“嘩啦——”
碎石往下掉,像是有人從裡麵往外踹門。緊接著,一隻青灰色的手扒開磚縫,指甲又長又黑,邊緣泛著鏽紅。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然後腦袋擠出來了,眼窩塌陷,嘴咧到耳根,脖子歪得不像活人扭的。
江麼頭皮一炸:“我靠,這是要團建?”
話音未落,牆縫裂得更大,一具接一具的屍體往外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腸子拖在地上,還有一看就是兵卒打扮,鎧甲爛成條,手裡還攥著半截刀。百來具,眨眼工夫就填滿了大半個墓室。
穆映雪“噌”地站直,雙刀橫在身前:“你他媽玩群毆?”
地靈站在墓門前,黑霧繞身,冷冷看著他們:“命軌不歸,那就先送你們一程。”
屍群動了。
指甲劃地的聲音“刺啦刺啦”,聽得人牙酸。最前麵幾具撲得最快,直奔江麼麵門。他往後一仰,差點坐地上,絞索指本能彈出來,“啪”地甩出去,纏住一具屍體手腕,猛力一扯——
“哢!”
骨頭斷了。
可那玩意兒跟沒事一樣,另一隻手繼續往前抓。
江麼心說壞了,這玩意兒不怕斷手?正想著,眼角餘光掃到鬼瞳自動開了,視野一下子變成幽藍色。再看那些屍體,胸口位置全在閃——一團幽綠的小火苗,在肋骨縫裡跳動,像劣質打火機點不著的那種火。
他腦子“叮”一下:“火在心口!”
“穆映雪!彆砍頭!戳心窩!”他吼完,整個人往前撲,避開兩具夾擊的屍,右手指尖一彎,絞索指化成細鞭,“嗖”地鑽進最近那具屍體胸口,直插心臟位置。
“噗!”
黑油濺出來,那團綠火“啪”地滅了。
屍體當場僵住,直挺挺倒下,再不動彈。
江麼喘口氣,抹了把臉上的屍油:“行了,破防了。”
可剛鬆口氣,剩下的屍體全調頭了。
齊刷刷盯著他。
江麼:“……完犢子,我成團寵了。”
屍群圍上來,動作更快了。他不敢硬扛,鬼瞳死死鎖住每一具的心火位置,左閃右躲。一具撲來,他側身讓過,絞索指從腋下穿入,捏碎火苗;第二具從背後偷襲,他反腳踹開,順勢回手一插,火滅屍倒。
第三具、第四具……
他越打越順,動作都快成條件反射了。每殺一具,體內就竄進一絲陰寒氣,說不上舒服,但腦子更清醒了。係統沒動靜,可他知道,這些怨氣正往閻羅補丁裡灌。
穆映雪那邊壓力也小了。她瞅準機會,一刀劈開一具屍體胸膛,正好看見那團綠火,立馬改砍為捅,火滅人倒。她抬頭衝江麼喊:“你早有這招咋不早說?”
“我特麼也是剛發現的!”江麼躲過三具合圍,一個翻滾落地,手撐地時差點抽筋,“你以為我想拿命試?”
說話間,又一具屍體撲來,張嘴就要咬。江麼抬腿踹開,結果腳踝被另一具抓住,整個人被拽倒。三具屍同時壓上來,他雙手一撐,絞索指左右開弓,兩具心火瞬間掐滅,最後一具撲到臉前,他抬膝撞開下巴,翻身騎上去,右手直接插進它胸口,狠狠一捏——
“滅!”
綠火熄了。
他坐在屍體上喘粗氣,臉上全是黑血和汗,頭發糊在額頭上。抬頭一看,穆映雪靠著石壁,刀拄地,胸口起伏,明顯也快到極限了。
地靈一直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