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吞沒兩人的瞬間,江麼掌心還燒著勁兒。他沒鬆手,反而往前再送一寸,硬生生把“空間掌”的最後一股力砸進漩渦中心。
這下可真是血本無歸了。
他五指焦黑冒煙,皮都裂了,係統血字在眼前晃:【能量耗儘,下次死亡將無法複活】。
得,閻王不收,自己也快玩脫了。
“映雪——現在!”他嗓子啞得像砂紙搓鐵板。
穆映雪早等這一句。她雙手猛地往陣眼一按,靈力全壓進去。眉心朱砂紋燙得發紅,背上的龍印一閃而過,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血珠“砰”地炸開,紅光四射,整個石台都在抖。地麵符文全亮了,一圈圈往外擴,跟煮開的鍋似的。
“走!”她一把拽住江麼胳膊,抬腿就往光裡跳。
江麼腳底剛離地,眼角餘光掃到地靈那團灰霧又動了。它殘魂拚死一撲,怨念纏上陣眼邊緣,整片空間開始扭曲,吸力忽大忽小,人差點被扯成兩半。
“我操!”江麼罵了一聲,反手就是一掌拍出去。
“空間掌”隻剩個影子,但他不信邪,硬是把最後一點勁兒榨出來。掌風撞上灰霧,“轟”地炸開,地靈慘叫一聲,又被掀飛出去,貼在石壁上半天動不了。
兩人趁機徹底衝進漩渦。
身體像被扔進滾筒洗衣機,上下左右全是光,耳朵嗡嗡響,啥也聽不清。江麼隻覺得魂都要散了,但手一直死死抓著穆映雪,生怕一鬆就找不著人。
他心裡直嘀咕:這破傳送咋比死七回還難受?
穆映雪倒是挺得住,牙咬得緊,眼睛都沒閉。她眉心那點紅越發明亮,像是感應到了啥。
就在他們身影完全消失的刹那,地靈從石縫裡擠出一絲聲音,沙啞得不成調:
“天軌選中的人……活不過下一關。”
話音落,陣眼光芒驟收。
紅光熄滅,墓室重歸死寂。
碎石還在往下掉,灰塵撲簌簌落了一地。
石台中央,原本陣法的位置,緩緩浮現出八個暗紅色小字,像是用血畫上去的:
儺神已逝,天軌將崩
……
江麼不知道自己飛了多久。
反正睜眼就是一片白,啥也沒有。不是天,不是地,連個邊兒都沒有。他就這麼懸在空中,手腳都不知往哪放。
“我靠……這是哪兒?”他張嘴,聲音飄得不像自己的。
旁邊傳來動靜。穆映雪翻了個身,穩住了姿勢。她眉頭皺著,手指掐了一下手腕,確認自己還活著。
“異空。”她說,“我們進來了。”
江麼咧嘴:“你說這玩意兒能不能退貨?我感覺我剛才那一下,快把我前世積德都榨乾了。”
“你還能說話,說明沒死。”穆映雪瞥他一眼,“那就彆廢話。”
她抬頭看四周。這片虛空沒有方向,也沒有光源,可偏偏能看清彼此的臉。她的儺紋還在發熱,像是有東西在遠處拉她。
江麼摸了摸乾坤袋,還好,陽燭頭還在,雖然燒成了炭渣。他順手掏了塊黑火符,捏在手裡防身。
“你說地靈最後那句話是啥意思?”他問,“‘活不過下一關’?誰活不過?咱倆還是它自己?”
穆映雪沒答。她眼神有點遠,像是在聽什麼彆人聽不見的聲音。
江麼見她不理,也不惱。他活動了下手腕,骨頭嘎巴響。七次死亡換來的陰職還在,但“空間掌”明顯虛了,估計得歇一陣才能用。
“我說,咱是不是該定個規矩?”他突然說,“下次啟動陣法前,先問問裡麵有沒有糖葫蘆攤。要是沒有,我堅決不跳。”
穆映雪扭頭瞪他:“你再貧,我就把你踹下去。”
“哎,彆啊。”江麼縮脖子,“我這不是緩解緊張嘛。”
“我不緊張。”
“你不緊張你手抖啥?”
穆映雪低頭一看,發現右手確實有點顫。她立刻攥緊刀柄,壓住波動。
“不是緊張。”她說,“是……它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