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剛冒出來那會兒,江麼就感覺右眼跟被蚊子盯了似的,嗡嗡直跳。他抬手揉了揉,鬼瞳燒得慌,眼前一陣陣發黑。
“彆碰。”穆映雪一把拍開他的手,“你再瞎戳,眼珠子該掉出來了。”
“我這不是怕它自己長腿跑了嘛。”江麼縮回手,嘴上不認慫,“再說,掉了也值,閻王那兒能返廠維修,說不定還給升級個夜視功能。”
“你當你是手機呢?”穆映雪翻白眼,往前走了兩步,刀尖點地,“門縫開了,說明裡麵不想藏了。要麼是等著咱進去送人頭,要麼……就是想讓咱看見點啥。”
“八成是後者。”江麼喘了口氣,扶著牆蹭到她旁邊,“剛才那心臟分身拚死打通裂縫,圖的可不是請咱倆喝茶。這地方越往後走,越像在給人指路。”
穆映雪沒接話,盯著那道滲出黑煙的門縫。她背上的紋路又開始發燙,像是有人往她脊椎裡灌了熱水。
“你咋了?”江麼瞥見她皺眉。
“沒事。”她搖頭,“就是後背這塊印,熱得有點邪乎。”
“又是龍印作妖?”江麼眯眼,“上次它這麼激動,還是你劈開石棺那回。不會吧,這裡麵該不會也藏著你娘給你留的糖葫蘆吧?”
“滾。”穆映雪踹他一腳,力道不大,但把他踉蹌帶歪了半步,“要死趕緊死,彆在這兒貧。”
“哎喲喂!”江麼差點跪地上,“我這身子骨剛拚回去,你就往散了拆?講點武德行不行?”
“講武德?”穆映雪冷笑,“你上回說‘戰術性犧牲’的時候怎麼不講?”
“那是職業需要!”江麼站穩,活動下手腕,“你看我,多敬業。死了七回,換七個技能,跟抽盲盒似的,雖然全是雷,但好歹把保底乾出來了。”
“閉嘴。”穆映雪抬手推門。
石門哢的一聲,自己往裡滑開一寸,黑煙順著縫隙全鑽進去了。
兩人對視一眼,穆映雪先進,江麼貼著她後背蹭進去,嘴裡還念叨:“你要真把我當後排,能不能給我整件防具?我現在純屬脆皮法師,挨一下就得重開。”
“你要有裝備,早被人搶了。”穆映雪低聲說,“就你這小身板,穿盔甲都撐不起來。”
“我這是精悍型!”江麼不服,“你看那些壯漢,打兩下就累趴,哪像我能死能複活,續航拉滿。”
密室不大,四壁刻滿符文,地麵中央有個石台,上麵放著半塊玉佩。
江麼一瞅,眼皮直跳。
那玉佩他見過——穆映雪額飾底下藏著的那一塊,缺了個角。現在這塊,正好能補上。
“你娘的東西?”他問。
穆映雪沒說話,已經走上前去。她手指剛伸到一半,背上的紋路猛地一燙,整個人僵住。
緊接著,石台上的玉佩亮了。
不是發光,是符文自己動了起來,像活蟲一樣爬出表麵,在空中扭成一道複雜的圖案。與此同時,穆映雪背後的龍形紋路也亮了,金光順著經絡蔓延,最後在她肩胛骨位置彙成一個完整的圖騰。
雙生咒。
江麼看得清楚,那圖案和竹簡上的一模一樣,隻是更完整,線條更清晰,像是補上了最後一筆。
“臥槽。”他低罵一聲,“還真讓你家祖傳信物給湊齊了?”
穆映雪沒理他,站在原地,嘴唇微微發抖。她眼神有點空,像是想起了什麼,又像是被人按著腦袋灌了一腦子東西。
“我娘……”她喃喃開口,“她說過……另一半玉佩,在儺族聖地。”
“所以這玩意兒是鑰匙?”江麼湊近石台,不敢碰,“合著咱一路玩命,就是為了給你媽留的尋寶圖跑腿?”
“你閉嘴行不行?”穆映雪回頭瞪他,“這不隻是玉佩,是封印的一部分。雙生咒要兩個人才能啟動,一個容器,一個鑰匙。你懂不懂?”
“懂啊。”江麼聳肩,“不就是你砍怪,我送死嘛,老規矩。”
“這不是規矩。”穆映雪聲音低下來,“這是命。”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江麼沒再開玩笑。他盯著那塊玉佩,腦子裡閃過一堆事——壽宴那天吊在槐樹上,第一次死;黑市底下被屍傀撕碎,第二次;墓底陣法裡被空間絞成渣,第七次……每一次複活,係統都給他塞點新本事,可從來沒告訴他為啥是他。
現在他有點明白了。
“所以……”他慢慢說,“我不是隨機被選中的?是早就定好的?”
穆映雪看著他,沒點頭也沒搖頭。
就在這時,玉佩的光滅了。
符文落回石台,雙生咒的圖騰消失,密室重新陷入昏暗。隻有兩人呼吸聲還在。
江麼摸了摸袖口,陽燭頭還在。他鬆了口氣,至少沒到徹底gg的地步。
“咱要不要拿走它?”他問。
“不能動。”穆映雪搖頭,“石台下麵有禁製,我感覺得到。要是硬取,可能會觸發反噬。”
“那你剛才為啥能引動它?”江麼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