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麼手還死死攥著劍柄,胳膊上的金鏈子哢哢響。那感覺跟上回被吊死在槐樹上差不多,骨頭縫裡灌涼氣,偏又燒得慌。他牙關咬得咯吱響,額頭青筋直跳。
“這玩意兒……比閻王打的鋼印還狠。”他喘了口氣,“老子現在是天軌的快遞簽收人?”
穆映雪站在他旁邊,掌心朝上,盯著那道金線看。金線從她手指頭一直連到江麼手腕的環上,一抽一抽地閃。
“你少貧。”她聲音有點啞,“剛才虛影說的‘補丁’,你還當笑話聽?”
“我哪敢。”江麼咧嘴,“我要是真敢不當回事,現在就躺地上裝死——哦不對,我還真死不了。”
話剛說完,右臂猛地一緊。金鏈子往肉裡陷,像是要把整條胳膊擰成麻花。他悶哼一聲,膝蓋一彎,差點跪下。
穆映雪一把扶住他肩膀:“撐住!彆鬆手!”
“我沒想鬆!”江麼瞪眼,“這破鎖鏈自己作妖!”
他低頭看自己胸口,皮膚底下金線亂竄,像一群螞蟻搬家。腦子裡嗡嗡響,係統血字突然冒出來:
【斬軌劍已綁定】
【天軌錨點生效中】
【警告:能量過載,建議立即解析規則】
“解析個屁。”江麼罵,“我又不是電腦,還能雙擊打開說明書?”
穆映雪沒理他。她閉上眼,背上的龍印開始發燙。她感覺到一股力量在體內轉,順著經脈走,最後全堆在掌心那道金線上。
“我和你……能通。”她說,“不是光連著,是能傳東西。”
江麼抬頭:“啥意思?”
“你試試。”她伸手按在他太陽穴上。
一道熱流衝進腦子。江麼眼前一黑,接著畫麵炸開——
還是那座橋。斷的。風很大。一個人背對著他站著,穿的衣服跟他一模一樣。那人抬起手,指尖有金鏈纏繞,和他現在一樣。
“這誰?”江麼嗓子發乾。
“你。”穆映雪收回手,“或者……上一個你。”
江麼愣了幾秒,突然笑出聲:“合著我這不是第一次當工具人?”
“不是。”儺神虛影的聲音冷不丁響起,“你是第七次。”
兩人猛地抬頭。虛影浮在半空,臉模糊,但聲音清楚。
“三百年前命官篡軌,留下七道殘魂種子。你們每一個,都是替他填坑的。”
“江麼,你體內是命官血脈。”
“穆映雪,你是儺神血容器。”
“隻有你們兩個一起,才能碰天軌核心。”
江麼翻白眼:“所以咱倆是拚圖?還得對準了才能用?”
“對。”虛影點頭,“單用斬軌劍,隻能傷其分身。雙生咒不啟,進不了天軌防層。”
話音剛落,地麵猛震。
轟!
那隻骨刺手掌再次破土,惡靈的腦袋從裂縫裡擠出來,橫嘴咧到耳根,牙齒咬得哢哢響。
“命官之血……敢拿神兵?”它嘶吼,“殺了你們,奪回來!”
穆映雪一腳踹飛一塊碎石,順勢拔刀:“你吵死了。”
她刀光一閃,金光炸出,直接劈在惡靈爪子上。惡靈慘叫一聲,縮回去半截。
“頂多半分鐘。”她回頭,“它還會再來。”
江麼抹了把鼻血:“那就趁它歇菜的時候問完——你說本體在天軌核心,那地方在哪?怎麼去?”
儺神虛影抬手,空中浮現一幅虛影——一條扭曲的軌道,中間鎖著一團黑霧,四周纏滿鐵鏈。
“天軌藏於維度夾縫。”虛影說,“入口由雙生咒共鳴觸發。觀星台水晶球,是坐標樞紐。”
江麼皺眉:“高塔那個?咱們之前去過,結界都破了。”
“破的是假象。”虛影道,“真正的門,在你們合契之後才顯現。”
穆映雪眯眼:“所以玉佩、雙生咒、斬軌劍,全都得湊齊?”
“對。”虛影緩緩下沉,“缺一不可。否則,連門都找不到。”
江麼歎了口氣:“行吧。那咱現在是知道了敵人在哪,也知道怎麼打了——問題是,咱怎麼過去?”
穆映雪抬頭看天。銀藍光柱還在,從巨劍頂端直衝雲霄。她忽然想起什麼:“剛才觸劍的時候,我背上的紋路動了。不是疼,是……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找?”江麼一愣。
“對。”她點頭,“就像狗聞味兒。”
江麼翻白眼:“你可真會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