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映雪這時候緩過勁來，抬手摸了摸眉心，指尖沾了點血：“所以你剛才喊‘攔住它’，是想攔這個符？”
“不然呢？”屍麵郎君冷笑，“我要殺你們，用得著等到現在？”
江麼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咧嘴一笑：“那你倒是挺仗義。之前拿鎖鏈勒我脖子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講道理？”
“那時候你還不是重啟者。”屍麵郎君聲音低下去，“我以為你是命軌的漏洞，現在才知道……你是補丁。”
江麼笑不出來了。
補丁這兩個字，係統提過一次，當時他還當玩笑聽。現在從這瘋老頭嘴裡說出來，味兒就不一樣了。
他低頭看穆映雪的手，星焰還在燃燒，但已經壓不住了。那層焦皮底下滲出淡金色的血，順著指縫往下滴。
每一滴落地，都發出“嗤”的一聲，像是在腐蝕空間。
“你撐不住了。”屍麵郎君說，“護咒師隻能擋三分鐘，你現在是在拿閻羅補丁的能量硬扛反噬。”
江麼沒說話，默默從乾坤袋裡摸出一根陽燭頭，咬破指尖滴血上去。
燭火剛燃，立刻歪向地麵，跟上回一樣。
但他不管，直接把陽燭插進腳邊的星砂裡，火苗朝下燒，硬是撐出一圈微弱的光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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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乾嘛？”穆映雪問。
“續命。”江麼咧嘴，“三分鐘不夠，我就燒十根。反正死得起。”
“你每次都是這樣。”穆映雪忽然說，“一出事就想著怎麼死得值。”
“那不然咋辦？”江麼聳肩，“躺平等死？咱倆誰脾氣硬誰說了算，命軌想焊死咱們，我就把它焊槍搶過來。”
屍麵郎君站在原地沒動，麵具裂紋越來越大，隱約能看到裡麵一張蒼老的臉。
他看著江麼，聲音沙啞：“你媽當年也是這麼說的。”
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江麼動作頓住：“你說啥？”
“她說，命不是算出來的，是打出來的。”屍麵郎君緩緩抬頭，“她把你交給江海天那天，我就知道……遲早有一天你會回來。”
江麼手指一抖，陽燭差點滅了。
他張了張嘴，還沒說話，穆映雪突然悶哼一聲，身子一軟。
江麼趕緊扶住她：“咋了？”
“頭……疼。”穆映雪皺眉，“那符在裡麵動……好像在找什麼東西。”
江麼心頭一跳，鬼瞳立刻掃過去。隻見她眉心深處浮現出一道金色紋路，正沿著血管往腦內鑽，所過之處，血液變成透明狀。
“它在連你識海。”江麼咬牙，“得把它逼出來。”
“來不及了。”屍麵郎君搖頭，“一旦融合開始，隻能等結果。要麼雙生咒徹底激活，你們成為命軌錨點；要麼……其中一個被抹除。”
穆映雪抬起頭，眼神有點飄：“如果……必須死一個呢？”
“那就看誰先動手。”屍麵郎君說完，往後退了兩步。
江麼一把抓住他手腕：“你給我站住！你既然知道這麼多，就不能說清楚點？什麼叫重啟者？補丁又是啥？我媽到底跟你有啥關係？”
屍麵郎君沒掙脫，隻是靜靜看著他：“你以為……我是你敵人？”
“那你到底是啥？”江麼聲音壓低。
“我是最後一個守門人。”他抬起手，掌心浮現一枚殘玉，跟江麼那塊能拚上的那種，“二十年前，我守著那個本該死在火裡的孩子。現在，我守著你們。”
江麼愣住。
穆映雪突然伸手按住太陽穴，身體劇烈一震。
她睜開眼，瞳孔變成了金色，嘴裡吐出一句話：
“雙生啟門，血引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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