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香爐青煙嫋嫋,古柏參天。同學們跟著遊客隊伍參觀大雄寶殿,詹曉陽突然注意到劉芳虔誠地跪拜祈禱。後來她悄悄告訴詹曉陽,是在為生病的奶奶祈福。
離開開元寺已近三點。詹曉陽帶大家抄近路去湘子橋,穿過牌坊街時,飄來的香氣讓所有人走不動道。
腐乳餅!詹曉陽像老饕般宣布,潮城三寶之一,必須嘗嘗!
老字號餅店前排著長隊。詹曉陽擠進去,用生澀但流利的潮汕話買了兩盒。腐乳餅鹹香酥脆,咬下去滿口生津。同學們狼吞虎咽,詹曉陽卻小口品嘗——這味道讓他想起母親做的米糕,同樣的鹹甜交織,隻是更精致些。
你不吃?劉芳見他隻吃了半塊。
給你們,詹曉陽把剩下的餅分出去,我常吃。
這個小小的慷慨舉動,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變化——在鳳凰山,好吃的總要搶著吃;而現在,他學會了分享,甚至享受作為東道主的慷慨。
湘子橋是最後一站。走上這座中國四大古橋之一時,夕陽正灑在江麵上,將十八梭船染成金色。詹曉陽站在橋中央,像個真正的導遊那樣講解:這座橋始建於南宋,十八梭船廿四洲,一裡長橋一裡市......
等等,詹麗再次舉起相機,這個景絕了!
這次詹曉陽沒有僵硬。他自然地靠在橋欄上,手指向遠處的廣濟樓,仿佛那裡有什麼精彩的故事。同學們圍著他,夕陽給所有人鍍上金邊,像幅古典油畫。
那是什麼?詹麗指著橋上問。
這是生鐵牛,古代智慧,目的是為了鎮大水的。詹曉陽解釋著。
“走,我們到前麵的冷飲攤喝點果汁,順便休息下。”詹曉陽指了指橋邊。
一行人找椅子坐下,詹曉陽分彆給大家點了西瓜汁和芒果汁。喝著果汁,江風吹過,很愜意。
“你們知道嗎,我中秋回老家過節,也探望了我們的班主任愛燕老師,她很掛念大家。”老班長喝著西瓜汁幽幽的說,“愛燕老師也在惋惜,我們九班59個學生,竟然有24人出來讀師範和中專,而我們這24人的成績,幾乎是最好的;雖然她的教學成績得到了學校的肯定和獎勵,但是為我們沒有上高中再考更高的學府而可惜。”
“愛燕老師,有心了。”邱風良接道。
同學們一陣噓歎。
夕陽西沉,該送同學們去車站了。回程路上,大家不約而同放慢腳步。劉芳買了潮城刺繡送給詹曉陽和劉小惠;詹麗把剩下的膠卷全拍了合影;老班長則塞給詹曉陽一個信封:初三九班的照片,大家都有。
車站前,王牌詹麗突然抱住詹曉陽:謝謝導遊,下次來師範找我們!
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讓詹曉陽手足無措。在鳳凰山,男女同學連說話都很少,更彆說肢體接觸。但他很快鎮定下來,輕輕回拍詹麗的後背:一定去。
大巴啟動時,同學們擠在車窗前揮手。詹曉陽站在原地,直到車尾燈消失在街角。他打開信封,裡麵是初三畢業照——五十多個青澀麵孔,他站在最邊上,表情拘謹。照片背麵寫著日期:1995年6月15日。
僅僅四個月,照片裡那個怯生生的少年,已經能帶著同學暢遊潮城,講解古跡曆史,甚至熟練切換方言。這種變化,連詹曉陽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
回校路上,劉小惠輕聲說:相聚的時光太短暫了。
詹曉陽搖了搖頭:就是呀,來去匆匆,人生本如此。他指著路邊的牛肉丸攤,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走……
熱騰騰的牛肉丸下肚,疲憊全消。回校的路隻需10來分鐘,兩人無言默默行走,偶爾肩碰了肩也是尷尬的分開身。
“昨晚睡的好嗎,有沒有害怕。”詹曉陽先打破沉靜。
“挺好的,很快就睡著了。”劉小惠輕快的回答。“你呢?”
“我也睡得挺好,還做夢了。”詹曉陽順勢推了推眼鏡。
“做什麼好夢啦。”劉小惠停下了腳步。
“我夢到我們變老了,然後一起攙扶出門去遊山玩水。”詹曉陽如實回答。
“亂講……”劉小惠握起拳頭,追著詹曉陽喊打。
“真的,騙你是小狗。”詹曉陽邊跑邊說。
兩人就這樣嬉鬨著,不一會就回到了學校。
“回去你好好休息。”到了女生宿舍樓了,詹曉陽駐足說道。
“你也是,今天辛苦了。”劉小惠拍了拍詹曉陽的肩膀。
詹曉陽目送她上了樓,也轉身往宿舍裡走。
宿舍裡,很多舍友已經回來了,又恢複了平時的熱鬨。
黃朝彬正躺在床上聽歌。見詹曉陽進門,扔給他一包汕頭牛肉脯:我媽讓帶的。
詹曉陽道謝,把班級照片放進抽屜。洗漱完畢,他躺在床上回想這一天——同學們驚歎的眼神,湘子橋上的夕陽,以及相聚的溫度。這些片段在腦海中閃回,像部溫馨的電影。
他摸出日記本,寫下:今天當了導遊,原來我已經認識潮城這麼多地方。同學們說我變了,但我知道,山裡的根還在。隻是在這片新土壤上,長出了不一樣的枝芽。
合上日記,詹曉陽關上台燈。月光透過窗簾,在窗前灑下一片銀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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