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秋日私語_重生1995回到衛校上學的日子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1章 秋日私語(1 / 2)

病理學的課格外的無趣,還是下午的課,白發老頭慢吞吞的講法,詹曉陽即使強打起精神也堅持不到半小時,注意力就開始散漫了。

終於又熬到了下課。詹曉陽站在教學樓門口的廊簷下,望著細密的雨簾在灰白的水泥地上濺起無數微小的水花。國慶假期後的第一場秋雨,就這樣悄然而至。

“曉陽,走啊!”黃朝彬用課本頂在頭上,一隻腳已經踏進雨裡,“再晚食堂沒紅燒肉了。”

詹曉陽望著簷外被雨霧模糊的玉蘭樹,忽然改了主意:“幫我把書帶回去。”

黃朝彬愣住:“你要去哪?”

“隨便走走。”詹曉陽將《病理學》塞進對方懷裡,不等回應便步入雨中。

秋雨細如牛毛,落在肩頭發出幾乎聽不見的沙沙聲。他沒有加快腳步,反而刻意放慢了節奏,任憑雨絲浸透襯衫。從衛校到潮江堤岸不過五分鐘路程,當他站在江畔石欄前時,頭發已經濕透,水珠順著發梢滴落。

雨中的潮江與平日截然不同。往日碧綠的江水此刻泛著鉛灰,對岸的建築群在雨霧中若隱若現,像褪色的水墨畫。江麵不見遊船蹤影,隻有零星漁船在遠處漂泊,船燈在雨中暈開昏黃的光團。

詹曉陽沿著濕滑的石階走下堤岸,找到那棵熟悉的木棉樹。樹冠如蓋,在雨中撐起一小片相對乾燥的空間。他靠上粗糙的樹乾,從褲袋掏出被雨水浸濕的半包雙喜煙,抖出一支勉強能點的。

在前世衛校上學的時候詹曉陽可是不抽煙的。那是在他創業時壓力過大給抽上了,沒想到重生過來後,倒把煙癮給帶回來了。班上隻有他和汪胖子兩人抽煙,不過每回都是偷偷的,汪胖子還經常給他塞口香糖,這也給兩人埋下了一份情誼。

煙味混合雨水的腥氣,形成一種奇異的味道。詹曉陽深吸一口,看著煙圈融入雨霧,思緒隨之飄散。

那天他收到衛校錄取通知書,也是下著綿綿細雨。父親特意去鎮上割了肉,母親做了很豐盛的晚餐。雨從傍晚開始下,敲打瓦片的聲音像喜慶的鑼鼓。他站在門口伸手接雨,覺得每滴雨水都帶著希望的甜味。

“爸,媽,我要到城裡了!”他當時對著雨幕大喊,相信聲音能傳到山外。

如今他真的在城裡了,卻開始想念雨打瓦片的聲音。衛校宿舍的水泥天花板不會發出那種共鳴,城市的雨聲總是被各種噪音切割得支離破碎。

一支煙燃儘,詹曉陽又點了一支。雨勢稍緩,從簾幕變成薄紗。江對岸有人開始垂釣,披著塑料雨衣的身影如同凝固的雕塑。

他想起前世的一個雨天。2000年深秋,經過一年的等待加上家人跑了關係,他終於進入了老家的衛生院上班,可這一年的等待,再加上安排到老家的醫院工作。讓他再次錯失與深圳的劉小惠在一起的機會。

不甘平凡的詹曉陽在上班不到一百天還是辦理了停薪留職手續,毅然出門進城去闖蕩。他沒忘城市裡有他未走完的路。

“如果留在山裡,現在會怎樣?”他當時自問。

沒有答案。就像此刻,十七歲的身體裡裝著四十多歲的靈魂,他依然找不到答案。

雨忽然又密了。詹曉陽縮進樹根處,不小心踩到一簇野菊。淡紫色的小花在雨中顫抖,像在抗議他的入侵。他蹲下身,小心扶正被踩歪的莖稈,動作輕柔得如同檢查患者傷口。

這簇野菊讓他想起鳳凰山的秋天。滿山遍野的野菊盛開時,整個山穀都彌漫著淡淡的苦香。劉小惠跟他說過總在這個季節采菊花曬乾,給她奶奶做菊花枕。

“清肝明目,”她一本正經地說,“書上寫的。”

那時的劉小惠紮著兩條粗辮子,發梢總是沾著草屑。詹曉陽忽然很想告訴她,前世她奶奶用了那個菊花枕後,咳嗽確實好了不少。但他不能說,就像不能告訴她自己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抽上煙一樣。

但現在,重回1995年的秋天,他還需要這支煙。尼古丁舒緩著靈魂與身體錯位帶來的焦灼感。

江麵飄來漁歌。潮州方言唱的古調,在雨聲中斷斷續續,聽不真切。但幾個音符足以喚醒記憶——前世裡來潮城上學,剛入學那陣雖然不能說潮汕話,可是他能唱不少的潮語歌曲,像《苦戀》、《你的名字》、《那一夜的月亮》等等,讓一眾同學和老鄉不僅詫異還很驚歎。

其實那時家裡有一台雙卡式的錄音機,他讓父親買了潮語磁帶,還經常收聽潮語的廣播,前世裡也就入學三個月左右,詹曉陽就能用潮汕話跟同學們正常交流了。

時間像個環……

詹曉陽掐滅煙,決定沿江走走。雨水彙成細流在石板路上蜿蜒,倒映著灰白的天光。他故意踩進水窪,看漣漪蕩開,如同小時候在鳳凰山的溪邊玩耍。

路過一個公交站台,他停下來避雨。站台廣告欄貼著電影海報,周星馳的《大話西遊》。至尊寶正對著紫霞仙子苦笑,對白框裡寫著:“如果上天能給我一次再來一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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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曉陽摸摸自己被雨打濕的臉,苦笑。上天確實給了他機會,但沒告訴他該怎麼用。

一輛公交車靠站,濺起水花。車門打開,幾個衛校女生跳下車,尖叫著跑進雨裡。她們的裙擺翻飛,像受驚的鴿群,詹曉陽下意識後退。

等車開走,他才繼續前行。雨小了些,變成若有若無的霧狀。江麵開始有飛鳥掠過,翅膀劃破雨幕,留下轉瞬即逝的痕跡。

他想起前世教女兒背的詩:“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女兒五歲,口齒不清地把“燕子斜”念成“燕子鞋”,逗得家人笑出眼淚。那是少數溫馨的片段,多數時候家裡隻有爭吵和沉默。

前世的前妻的年紀小了整整七歲,是汕城達豪人,跟他口腔班的鄭斯遠是一個地方的。詹曉陽在上衛校,那她此刻應該上小學。

離婚那天也在下雨。她在民政局門口說:“詹曉陽,你心裡永遠裝著彆人。”

他當時不懂,現在明白了。他心裡確實裝著彆人——那個人就是劉小惠!

遺憾和悔恨不能跟人言語,卻可以永久的放在心底。而重生不是清零,而是背負雙倍記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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