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曉陽回到108宿舍時,宿舍樓已經熄燈,一片寂靜,隻有走廊裡還亮著幾盞昏暗的節能燈。
推開宿舍門,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和遠處路燈的微光,能看到大部分舍友已經躺下,發出均勻的鼾聲或輕微的呼吸聲,白天的舟車勞頓讓大家早早進入了夢鄉。
他輕手輕腳地拿起臉盆毛巾,到水房用冷水簡單洗漱了一下,冰涼的水刺激著皮膚,讓他清醒了不少。回到宿舍,他摸索著爬上自己的床鋪,躺了下來。
然而,身體雖然疲憊,大腦卻異常清醒。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懷裡空落落的,少了那個溫軟馨香、喜歡蜷縮在他胸前入睡的身影,讓他感到一種強烈的不適應。
黑暗中,他仿佛還能感受到劉小惠發絲掃過下巴的微癢,聽到她均勻綿長的呼吸聲。“惠兒此刻睡了嗎?”他心裡默默想著,“她肯定也沒睡著。”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他,那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孩,此刻一定也在想著他。
是的,詹曉陽猜得一點沒錯。女生宿舍裡,劉小惠同樣睜著眼睛,望著上鋪的床板,毫無睡意。她的腦子裡全是詹曉陽的身影——他微笑的樣子,他叮囑她時的認真,他懷抱的溫暖,還有下午在小屋裡那些令人麵紅耳赤卻又無比甜蜜的親昵接觸。
這些畫麵反複閃現,讓她的心怦怦直跳。她把詹曉陽送她的那個小禮物——一個柔軟的布偶,緊緊抱在懷裡,仿佛這樣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但依舊無法平息內心的躁動和思念。
她乾脆坐起身來,借著窗外微弱的光線,拿出詹曉陽給她買的新衣服,輕輕在臉上摩挲,感受著布料細膩的觸感,仿佛還能聞到屬於他的淡淡氣息。
她又拿出那本墨綠色的、寫著她名字的存折,借著幾乎看不清的光線,用手指一遍遍撫摸著上麵的數字,心裡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和幸福感。這些都是他給她的,是他們的未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把這些“寶貝”一件件小心翼翼地收好。夜深了,宿舍裡有同學開始說夢話,窸窸窣窣的聲音讓她更加心煩意亂。
她拿出隨身聽,塞上耳塞,按下播放鍵,柔和的歌聲在耳邊響起:“月亮下,想著他,慢慢的……”在歌聲的撫慰下,她終於迷迷糊糊地睡去。
感覺還沒睡多久,她就被林珊珊推醒了。“小惠!快起床!要遲到啦!今天升旗儀式!”林珊珊的聲音帶著急切。
劉小惠掙紮著睜開沉重的眼皮,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林珊珊湊近一看,嚇了一跳:“我的天!小惠,你昨晚做賊去啦?這眼睛腫的,還有黑眼圈!”她用手指輕輕劃了一下劉小惠的眼瞼,壓低聲音,帶著促狹的笑意說:“羞羞羞,是不是想你家那位想得睡不著覺啊?”
劉小惠的臉瞬間爆紅,羞得抓起被子蒙住頭,發出一陣壓抑的嗚咽聲。
另一邊,詹曉陽醒來後精神狀態也確實不算好,眼底帶著淡淡的青色。他隨著洗漱、喧鬨的人流來到操場,找到口腔班集合的位置。
他特意從隊伍前排走過,因為女生都站在前麵。果然,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翹首以盼的劉小惠。她也看到了他,那雙大眼睛裡立刻流露出委屈和依賴,眼圈周圍明顯的浮腫和暗沉讓她看起來有些憔悴。
詹曉陽心裡一疼,停下腳步,對她微微點了點頭,投去一個寬慰和鼓勵的眼神,用口型無聲地說:“沒事。”劉小惠接收到他的信號,緊繃的神情稍微放鬆了一些。
就在這時,激昂雄壯的《運動員進行曲》響徹整個操場,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目光投向主席台方向。
護旗手們身著整齊的製服,邁著鏗鏘有力的正步,護衛著鮮豔的五星紅旗莊嚴入場。國歌奏響,全體師生肅立,行注目禮。詹曉陽仰望著冉冉升起的國旗,心中湧起難以抑製的激動,眼眶微微發熱,他大聲地唱著國歌,心潮澎湃。
“有國才有家!”這個念頭從未如此刻骨銘心。能夠重獲新生,再次站在這裡,感受這莊嚴的一刻,他心中充滿了對命運的感恩和對未來的無限珍惜。
升旗儀式後,校領導發表了新學期寄語,並再次強調了校紀校規。儀式結束,人群散去。詹曉陽自然地走到劉小惠身邊,和一眾同學一起走到學校附近橋下的腸粉店吃早餐。他找了個機會,輕輕握了握劉小惠放在桌下的小手,湊到她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惠兒,慢慢習慣。我愛你,一直都在。”簡單的話語卻充滿了力量。
劉小惠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乖巧地點了點頭,心裡的不安和失落被驅散了不少。
早上八點,準時回到教室。班主任蔡老師先組織大家徹底打掃了教室衛生,窗明幾淨後,新學期第一次班會開始。
蔡老師總結了上一學期的學習和班級活動情況,表揚了進步的同學,也對新學期提出了期望和要求。最後,她公布了上學期獎學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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