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偏就像一座沉默而堅定的大山,為她擋去了所有的風雨,把她寵得像個永遠長不大的、不諳世事的小公主。
他的愛,盛大而具體,滲透在每一天的早餐裡,每一次過馬路的牽手裡,每一句“天冷加衣”的叮嚀裡,以及,此刻這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裡。
她抬起頭,在黑暗中憑借感覺,找到他的嘴唇,輕輕地、如同蜻蜓點水般印上一個吻。
帶著淚水的鹹澀,也帶著滿心的依戀和無法言說的感激。
詹曉陽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咂了咂嘴,手臂收得更緊了些,依舊睡得香甜。
她想過無數次,也夢到過無數次,穿著潔白的婚紗,成為他的新娘。
那是她所能想象到的,關於幸福最極致的模樣。
可是,通往幸福的路,似乎並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他的愛太厚重,厚重到讓她感到壓力,讓她開始思考一些她這個年紀本不該思考的現實問題。
家境的差距,像一道無形的鴻溝,雖然他從不在意,甚至試圖用他的方式去填平,卻讓她無法忽視。
夜,越來越深。
窗外的天色,似乎有了一絲極淡極淡的灰白。
風扇還在不知疲倦地轉著。劉小惠的意識在疲憊和紛亂的思緒中漂浮,時清醒,時模糊。
過往的片段,母親的容顏,詹曉陽的話語,未來的不確定性……各種畫麵和聲音交織在一起,讓她輾轉反側,了無睡意。
悠悠地,悠悠地,直到天際泛出魚肚白,精疲力儘的她,才終於在晨曦微露中,帶著未乾的淚痕和滿腹的心事,沉沉睡去。
詹曉陽是在一種心口微顫的感覺中醒來的。
陽光已經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帶。
他習慣性地想收緊手臂,卻感覺到懷裡的人兒呼吸有些異樣,不像平時那樣平穩。
他低下頭,借著晨光,仔細端詳枕在他臂彎裡的劉小惠。
她還在睡著,但眉頭微微蹙著,長而密的睫毛上,似乎還沾著未乾的濕意,眼角有明顯的淚痕。
臉色有些蒼白,透著一股明顯的倦容,顯然是夜裡沒有睡好。
詹曉陽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立刻想到了昨晚自己那句看似隨意的話。
他原本隻是想表達一份心意,想讓她和她的家人過得好一點,卻沒想到,這句話會給她帶來如此大的心理負擔和困擾。
他暗暗懊惱自己的莽撞,隻顧著表達,卻沒有考慮到她敏感細膩的心思和那份強烈的自尊。
他沒有動,也沒有叫醒她。隻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靜靜地看著她,目光裡充滿了憐惜和歉意。
他要用這種方式,告訴她,無論發生什麼,他都在這裡。他願意等,等她慢慢消化,等她願意對他敞開心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日上三竿,陽光變得有些刺眼,劉小惠的睫毛才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詹曉陽那雙寫滿了擔憂和溫柔的眸子。
“醒了?”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格外低沉性感。
“嗯……”劉小惠下意識地想躲開他的注視,想把臉藏起來。但詹曉陽輕輕捧住了她的臉,不讓她逃避。
他用手拇指指腹,極其輕柔地擦去她眼角殘餘的淚痕,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昨晚不僅失眠,還偷偷哭鼻子了?嗯?”
被他點破,劉小惠的鼻翼翕動了幾下,剛剛止住的委屈和心酸又湧了上來,眼圈瞬間又紅了。
她哽咽著,找了個最不會讓他自責的理由:“嗯……我……我突然想家了,想我媽了……”
詹曉陽心裡明白,這絕不是全部的原因,但他沒有拆穿。
他隻是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睛裡,一字一句,清晰而堅定地說:“惠兒,聽著。有些事,我來開口。有些事,我來做。你什麼都不用多想,知道嗎?天塌下來,有我給你頂著。你隻需要開開心心的,做我的小公主,就夠了。”
他的話語,像一股暖流,瞬間熨帖了她一整夜的不安和焦慮。
她用力地點點頭,眼淚終於忍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但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彷徨,而是釋然和感動。
詹曉陽將她重新擁入懷中,讓她把臉埋在自己胸口,儘情地流淚。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安撫一個受驚的孩子。
過了一會兒,等她的抽泣聲漸漸平息,他才又低聲說:“要是真想家了,今天就給阿姨打個電話,好好聊聊天。聽見沒?”
“嗯……”劉小惠在他懷裡甕聲甕氣地應著,用力抱緊了他。
成長,似乎總是伴隨著不經意間出現的小煩惱。但幸運的是,她的成長路上,有他。
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幫她卸下包袱,撫平褶皺,讓她繼續勇敢地、無憂無慮地,走向他們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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