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從司徒府“聽牆角”歸來,劉辟安分了兩天。一方麵是劉備盯得緊,生怕他再惹出什麼事端;另一方麵,他也在消化那驚天陰謀,琢磨著自己這隻“蝴蝶”扇動的翅膀會不會引起太大的風暴。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日午後,劉備被盧植叫去府上敘話,關羽、張飛陪同前往。劉辟閒來無事,又在驛館附近溜達,美其名曰“收集市井輿情,洞察民生多艱”。
行至一處相對清靜的街巷,忽聞一陣若有若無的琵琶聲,如泣如訴,婉轉低回,與洛陽街市的喧囂格格不入。劉辟好奇心起,循聲而去,見聲音源自巷尾一棟小巧雅致的宅院。院門未關緊,露出一條縫隙。
“誰家小姐姐彈得這麼哀怨?失戀了還是加班了?”劉辟嘀咕著,下意識地湊近門縫往裡瞧。
【叮!偷窺行為不道德,但吐槽動機純正,能量+1!】
【當前能量:862100!】
隻見院內一株梨花樹下,坐著一位素衣女子,正低頭撥弄著懷中的琵琶。雖隻看到側臉,但見其膚光勝雪,眉目如畫,一縷青絲垂落頰邊,更添幾分我見猶憐的脆弱美感。即便劉辟這來自信息爆炸時代、見慣了各種濾鏡美女的現代靈魂,也不由得心中暗讚:好一個天然去雕飾的古典美人!
那女子似乎心有所感,曲聲漸歇,輕輕歎了口氣,聲若蚊蚋卻清晰地飄入劉辟耳中:“……身似浮萍,命若飄絮,明日……又不知是何光景……”
劉辟一聽,結合那夜聽到的“劇本”,瞬間對號入座:臥槽!這不是那位即將肩負“禍亂朝綱”重任的貂蟬小姐姐嗎?這是提前進入狀態,開始醞釀情緒了?
他一時沒忍住,隔著門縫脫口而出:“小姐姐,年紀輕輕的彆這麼悲觀嘛!人生就像刷牙,一手握著杯具悲劇),一手握著洗具喜劇),就看你自己想用哪隻手了!再說了,長得這麼好看,就算真是浮萍,那也是西湖裡的浮萍,身價不一般!”
【叮!對曆史名人貂蟬進行“勵誌”吐槽,能量+10!】
【當前能量:872100!】
院內琵琶聲戛然而止。
貂蟬猛地抬頭,驚惶地望向門口,那雙含愁帶怯的秋水明眸中閃過一絲慌亂:“誰?誰在外麵?”
劉辟心裡“咯噔”一下,意識到自己又嘴快了,連忙擺手:“路過!純路人!聽見琴聲美妙,忍不住點評兩句!小姐姐你繼續,繼續……”說著就想開溜。
然而,已經晚了。
隻聽身後傳來一個低沉而警惕的聲音:“何人鬼鬼祟祟在此?”
劉辟回頭,隻見兩名身著司徒府家丁服飾的壯漢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巷口,堵住了他的去路。顯然,王允經過那夜的“驚魂”後,加強了對貂蟬住所的護衛。
與此同時,院門也被從裡麵拉開,一名侍女模樣的女子探出頭來,看到外麵的情形,立刻對院內道:“姑娘,外麵有人窺探!”
貂蟬也已起身,走到門邊,看到被家丁圍住的劉辟,柳眉微蹙。
劉辟腦子飛速旋轉,趕緊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誤會!純屬誤會!我就是覺得這琴彈得好聽,像……像那個‘大珠小珠落玉盤’,對!白居易說的!忍不住誇了一句,這就走,這就走!”
一名家丁冷著臉道:“此乃私宅,窺探已是無禮!跟我們回司徒府解釋清楚!”說著就上前要拿他。
劉辟一邊靈活地躲閃,一邊嘴上不停:“哎哎哎,君子動口不動手!司徒府的人就能隨便抓人啊?洛陽還沒王法了?我誇人彈琴好聽也犯法?難道現在流行‘誇誇群’入罪?”
【叮!試圖用歪理脫身,能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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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名家丁不耐煩道:“休要胡言亂語!看你形跡可疑,定非善類!”
就在這時,貂蟬忽然輕聲開口:“且慢。”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劉辟,見他衣著雖普通,但眼神靈動,神色間並無尋常歹人的猥瑣之氣,反而帶著一種奇怪的……坦蕩其實是吐槽時的專注)?
“你方才說……‘杯具’、‘洗具’?這是何意?”貂蟬問道,聲音柔美,帶著一絲好奇。劉辟那番現代調侃,她雖不全懂,卻覺得古怪又新奇,與她平日所聞截然不同。
劉辟見有轉機,立刻順杆爬:“啊!這個啊,就是打個比方。意思是人生好壞參半,全看自己心態。就像小姐姐你,長得跟天仙似的,琴又彈得這麼有感情,將來肯定是大富大貴、名留青史的命,何必自憐自艾呢?”
他本是隨口安慰,想凸顯自己的“路人友善”屬性,卻忘了自己“手握劇本”。
貂蟬聞言,嬌軀微微一震,美眸中掠過一絲極複雜的情緒,似是驚訝,又似是茫然,還帶著點被說中心事的慌亂。名留青史?她一個身不由己的歌伎,如何能名留青史?除非……
她不由得多看了劉辟兩眼,試探著問:“閣下……似乎認得我?還似乎……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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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辟心裡大叫不好,嘴上卻哈哈一笑:“不認得不認得!我這是看相攤瞎子的標準說辭,見誰都誇富貴長壽、名留青史!準不準的另說,主要是討個喜錢……呃,不是,主要是傳遞正能量!”
【叮!強行解釋,越描越黑,能量+3!】
【當前能量:880100!】
然而,他那句“名留青史”實在戳得太巧。貂蟬最近本就因王允隱約的暗示和自身敏銳的預感而心神不寧,此刻聽劉辟這話,再結合他之前的古怪言語和窺探行為,心中疑竇頓生。
她不再多問,隻是對家丁柔聲道:“此人雖言行無狀,卻似無惡意。不必為難他了,讓他去吧。”語氣雖柔,卻自有一份不容置疑的意味。
家丁有些猶豫:“可是姑娘,司徒吩咐……”
“父親大人那裡,我自會去說。”貂蟬淡淡道,目光再次掃過劉辟,似乎要將他牢牢記住。
劉辟如蒙大赦,趕緊拱手:“多謝小姐姐!好人一生平安!後會有期……呃,還是後會無期比較好!”說完,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直到跑出兩條街,劉辟才鬆了口氣,擦擦並不存在的冷汗:“好險好險!差點就被王允老頭請去喝茶了。不過……貂蟬小姐姐果然名不虛傳,這顏值,這氣質,這我見猶憐的勁兒……可惜了啊,馬上就要被推出去上演年度狗血大戲了。”
【叮!感慨紅顏命運,能量+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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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邊自顧自吐槽溜走,卻不知身後,貂蟬立於門內,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秀眉微蹙,對身旁侍女低聲道:“去查一下,方才那人是誰。還有,即刻備車,我要回司徒府見義父。”
劉辟無意間的吐槽,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雖小,卻已在貂蟬和王允心中蕩起了層層漣漪。他這隻蝴蝶,終究還是不可避免地,更深入地卷入了洛陽的風雲之中。而他“名留青史”那句吐槽,更是像一道詭異的預言,敲在了命運的關鍵節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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