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記憶代價顯!劃傷流膿靈氣損,圖譜觸憶念親恩
天剛亮透,靈植田的風裹著露水涼刮在臉上,還帶著點隔夜的土腥味。蘇墨蹲在田埂邊,手裡攥著把鐵剪刀——刃口磨得發亮,是老周昨天借他的。電磁藤進階後,藤蔓粗得跟手指頭似的,幾縷枯黃老藤纏在主莖上,不剪下來,新抽的嫩藤根本透不過氣。他指尖剛碰上斷口,藤體裡亂竄的電流就順著指縫鑽進來,麻得他指節一抽,白紋在藤上閃了閃,像條不安分的小蛇,貼著皮膚爬。
“哢嚓!”
剪刀剛咬斷老藤,沒等他收回手,新藤突然跟受了驚似的往回縮——許是剛吸收了掌櫃的靈氣,還沒穩住性子。帶著電流的藤尖“噌”地劃過大拇指指腹,一股刺痛混著麻意往肉裡鑽,蘇墨“嘶”地抽了口冷氣,低頭一看,指腹劃開道半寸長的口子,鮮血“珠珠”地往外湧,紅得紮眼,沾在指腹的老繭上,看著格外嚇人。
“沒事沒事,小傷。”他慌慌張張摸向帆布背包,裡麵有個藍白包裝的急救包——上次簽到得的,還沒拆過。可拉開拉鏈,看著裡麵的碘伏瓶、卷成筒的紗布,腦子突然就空了,跟被誰抽走了芯子似的。碘伏是直接往傷口倒?還是得用棉簽蘸著塗?紗布纏幾圈才不會鬆垮垮掉下來?那些以前處理小擦傷的常識,這會兒全成了模糊的影子,抓都抓不住,隻剩心口發慌。
血珠順著指縫往下滴,砸在土塊上,暈開一個個小紅圈。蘇墨急得額頭冒冷汗,指尖蘸了點血,慌裡慌張就往傷口上按——剛碰上,指尖殘留的電流“滋”地一下,激得傷口更疼了,血反而流得更凶,連虎口都染成了紅的。他正慌著,眼角餘光瞥見係統麵板跳紅,刺得人眼暈:【宿主手部傷口未處理,靈氣隨血液外溢,靈氣值60/100→55/100】。
“該死的!”他罵了句,把急救包往田埂上一扔,轉身就往靈植田中間跑——電磁藤不是有“電流止血”的本事嗎?可剛跑兩步,腳下被根露在外麵的藤根絆了個趔趄,“撲通”摔在幼苗旁邊。手掌撐地時,正好按在株幼苗上,他趕緊抬頭,心一下子沉到了底:昨天還泛著淡綠的幼苗,這會兒葉片邊緣全黃了,像被灶火烤過似的,連葉脈都透著焦氣,周圍的土也比彆處乾硬,一捏就碎成渣子。
蘇墨爬起來,指尖輕輕碰了碰幼苗發黃的葉子——涼得像塊冰,一點靈氣的暖意都沒有。他往電磁藤主莖上按,想催它分點靈氣給幼苗,可指尖剛碰上藤體,就被一股虛飄飄的電流彈開。藤體的靈氣弱得厲害,白紋閃得有氣無力,跟灶膛裡快滅的煤油燈似的,忽明忽暗。
【靈氣值55/100→50/100】
麵板上的數字跳一下,蘇墨的心就揪一下。他摸出懷裡的《植物學百科全書》,書頁被汗浸得發皺,邊角都卷了毛。翻到“靈植培育應急”那章,密密麻麻的鉛字看得眼睛發花,可翻來翻去,就是找不到“培育者受傷後靈氣外溢咋整”的內容——是書裡本來就沒有,還是他忘了在哪一頁?指尖的血滴在書頁上,把“含羞草基因融合注意事項”的字跡染得模糊,紅得刺眼。
“彆慌,彆慌。”蘇墨攥著書,指節都泛了白。昨天剛宰了掌櫃,靈植田剛吸了靈氣有起色,要是因為這點破傷搞砸了,幼苗死了,老周臉上那些爬得越來越密的菌絲咋辦?青牛村那些被枯萎丹折騰得沒力氣的村民咋辦?他越想越慌,連手心都冒出冷汗,把書頁攥得更緊,紙邊都捏得起了毛。
他把書扔在一邊,又往背包裡摸,指尖突然碰到個硬邦邦、帶著點糙意的東西——是奶奶的反熵草藥圖譜!那本泛黃的牛皮紙冊,邊角被磨得卷了毛,還是穿越前他特意夾在書裡的,怕受潮,外麵裹了層油紙。指尖蹭過封麵,上麵沾著點深綠色的乾草藥汁,是奶奶生前曬抗熵草時蹭上的,當時她還笑,說“留個記號,省得你這忘性大的找不著”。
蘇墨慢慢翻開圖譜,第一頁就見奶奶歪歪扭扭的字跡,筆鋒帶著點顫——她晚年手抖得厲害,寫字總歪歪的。“墨墨,抗熵草葉有鋸齒,采的時候要捏緊根,彆被劃著手。”下麵畫著株簡單的草,葉片帶尖齒,旁邊用紅筆標著“抗熵草,可鎮靈氣紊亂,汁能止血”。看著那熟悉的筆畫,像奶奶生前握著他的手教他寫字的樣子,他突然想起穿越前的那個夏末下午——
院子裡曬滿了草藥,苦香飄得滿院都是。他蹲在旁邊幫奶奶翻曬,沒留神被抗熵草的鋸齒劃了手,疼得他咧著嘴哭,眼淚“吧嗒吧嗒”掉在草葉上。奶奶趕緊放下手裡的竹耙,蹲下來用粗糙的手捧著他的指尖,掌心的老繭蹭得他指腹有點癢,還帶著曬透的草藥香。她從圍裙兜裡掏出個小瓷瓶,倒出點黃綠色的草汁,用指尖蘸著輕輕塗在傷口上,還湊到嘴邊吹了吹,聲音溫溫的:“墨墨不怕,這草汁能止血,過兩天就長好啦。”陽光落在奶奶的白發上,泛著淡淡的金,風一吹,草藥香裹著暖意,繞在他鼻尖。
“奶奶……”蘇墨的指尖摩挲著圖譜上的草畫,眼淚突然“砸”在紙頁上,暈開小小的濕痕。那些被遺忘的記憶碎片,順著眼淚一點點浮上來——奶奶教他認草藥時,總把草葉湊到他鼻子前,讓他聞“這是艾,那是薄荷”;幫他縫破了的袖口時,線總是歪歪扭扭,還說“能穿就行,彆嫌棄”;還有臨走前,她把圖譜塞給他,枯瘦的手攥著他的手,說“以後要是忘了啥,就看看這個,奶奶在呢”。
“墨小子!你咋蹲在這兒抹眼淚?”
老周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帶著點慌。蘇墨趕緊抹掉眼淚,抬頭見老周拎著個豁了口的鐵皮水壺,快步走過來,褲腳沾著泥,鞋邊還掛著草屑。老周一低頭就瞥見他染紅的大拇指,還有旁邊蔫頭耷腦的幼苗,臉“唰”地白了,趕緊放下水壺,從懷裡掏出塊皺巴巴的破布,想幫他捂傷口:“哎喲我的娘!這手咋弄的?流這麼多血?還有這幼苗,咋黃成這樣了?”
蘇墨攥緊圖譜,指腹的傷口倒是不流血了,可腫得跟個小饅頭似的,泛著不正常的暗紅,碰一下就疼得鑽心,連帶著整個手掌都有點發燙。“剪藤的時候被藤尖劃了,想處理……想不起來咋弄了。”他聲音發啞,指了指發黃的幼苗,“靈氣值掉得厲害,連帶著幼苗也蔫了。”
老周蹲下來,小心翼翼碰了碰幼苗的葉子,倒抽一口冷氣,手都抖了:“這葉黃得邪門!跟上次李嬸家小子腿上長菌絲時一個樣——那小子當時腿腫得發亮,疼得直哭,最後還是靠你那點營養液才撐住!你快把傷口弄好,不然靈氣再掉,彆說幼苗,你這手都要爛透了!”
蘇墨低頭看自己腫起來的大拇指,指腹上還沾著乾了的血痂,指尖輕輕一按,就有黃乎乎的膿水順著指縫滲出來,黏得指腹發膩,還帶著點腥氣。他又看了看圖譜上的抗熵草畫,心裡發緊:奶奶說抗熵草汁能止血、鎮靈氣,可他連怎麼處理傷口都忘了,就算找到抗熵草,又該怎麼熬汁?怎麼塗?係統麵板又跳了下,紅色的數字刺得眼睛疼:【靈氣值50/100→40/100】。
“我翻了百科全書,沒找著辦法。”蘇墨把圖譜抱在懷裡,像是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指腹蹭著奶奶的字跡,“就奶奶的圖譜上提了抗熵草,可我……我就記得礦洞有類似的草,連它長啥樣都快記不清了。”
老周也急了,抓著頭發在田埂上轉圈,嘴裡念叨著“這可咋整,這可咋整”:“礦洞!你上次去引靈氣,不是說洞壁上長著帶鋸齒的草?要不咱現在就去?再拖下去,彆說幼苗活不成,你這手都要廢了!”
蘇墨摸了摸發燙的傷口,膿水已經把指縫都浸濕了,黏糊糊的難受。他抬頭看了看靈植田中間那些蔫頭耷腦的幼苗,葉片上的黃色還在往中間蔓延,像要把整株苗都吞了。心裡一橫,咬了咬牙:“去!現在就去!”可剛站起身,目光掃過圖譜最後一頁,就見奶奶用紅筆寫的小字,筆畫抖得厲害——那是她手抖得最嚴重的時候寫的:“礦洞深處有瘴氣,還有會纏人的白絲,勿孤身入,記著。”
風突然變猛,吹得電磁藤的藤蔓“沙沙”打顫,白紋閃得跟快滅的火星似的,連田埂邊的狗尾草都被吹得倒向礦洞的方向。蘇墨攥緊圖譜,指腹的傷口傳來陣陣灼燒感,像是有小蟲子在肉裡爬。他不知道礦洞裡等著他的是什麼——是比陷阱裡更凶的菌絲?還是奶奶說的、能嗆得人喘不過氣的瘴氣?也不知道忘了大半事的自己,能不能順利帶回抗熵草。可他攥緊了拳,指節捏得發白——奶奶把圖譜塞給他時的溫度還在懷裡,他不能讓這點“忘性”,毀了靈植田,毀了青牛村的人。
【靈氣值40/100,宿主傷口感染風險上升,靈植田靈氣濃度持續下降】
係統的提示音在耳邊嗡嗡響,蘇墨把剪刀彆在腰上,又把圖譜仔細裹好,塞進懷裡,貼著心口——那裡暖和,能護住奶奶的字跡。老周拎著水壺跟在他身後,嘴裡還在念叨著“慢點走,腳下看著點,彆摔著”。靈植田的幼苗在風裡晃著,黃色的葉片像是在求救,而礦洞方向傳來的“沙沙”聲,比昨天更清晰了,風裡還裹著點若有若無的腥氣——跟菌絲纏上腳踝時的味道,一模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