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虞候李鐵崖”這個名字,很快成了所有士卒和低級軍官心中敬畏和恐懼的代名詞。所到之處,軍紀肅然,無人敢再公然挑釁法度。連那些平日裡驕橫慣了的嫡係營頭,也收斂了許多。
當然,暗地裡的怨恨和詛咒,隻會更深。
幾天後,大軍行至一處荒廢的村落附近紮營。
夜幕降臨,各營埋鍋造飯,火光星星點點。
李鐵崖巡視完涿州營的防務,正準備回自己帳中休息,忽然,小乙急匆匆地跑來,臉色緊張:“鐵崖哥!不好了!孫槊校尉營裡的人和咱們營的人打起來了!就在營地西邊水渠那裡!”
李鐵崖目光一凝:“為何?”
“是為了搶水!”小乙急道,“西邊水渠就那麼多水,孫校尉的人仗著是先鋒營,要獨占,咱們營的人去取水,他們不讓,還動手打人!咱們的人氣不過,就……”
李鐵崖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搶水是行軍常事,但孫槊的人故意刁難他的涿州營,其背後用意,不言而喻。
他立刻帶著小乙和幾名親隨,快步向西邊水渠趕去。
還未到近前,就聽到一陣喧嘩打鬥聲和怒罵聲。
隻見水渠旁,二三十人正扭打在一起,主要是孫槊營中的兵卒在圍攻涿州營的幾個人。孫槊的人明顯更加強壯,出手狠辣,涿州營的傷兵處於下風,已被打倒了幾個,滿臉是血,但仍有人在拚命抵抗。周圍圍著不少看熱鬨的各營士卒,卻無人敢上前勸阻。
“住手!”李鐵崖一聲暴喝,如同驚雷般炸響。
打鬥的人群為之一滯。
孫槊營中一個帶隊鬨事的隊正,見到是李鐵崖,臉上閃過一絲忌憚,但隨即又露出蠻橫之色,指著地上一個涿州營的傷兵道:“李虞候!你來得正好!你們營的人不懂規矩,敢跟我們搶水,還先動手打人!按軍法該如何處置?”
他倒打一耙,氣焰囂張。
李鐵崖根本不理他,先快步走到那名被打得頭破血流的涿州營傷兵身邊蹲下檢查傷勢。那傷兵看到李鐵崖,嘴唇動了動,委屈道:“校尉……是他們先動手……還罵我們是廢物營……”
李鐵崖眼中寒光一閃,緩緩站起身。
那隊正還在叫囂:“虞候,此事你……”
“啪!”
又是一記狠辣的鞭子,直接抽在那隊正嘴上,打得他滿嘴是血,牙齒都崩飛了幾顆,慘叫著捂住嘴。
“拿下。”李鐵崖聲音冰冷。
他身後的親隨立刻上前,將那名隊正和幾個為首鬨事的孫槊營兵卒按住。
“李鐵崖!你敢!”那隊正含糊不清地嘶吼,“我們是孫校尉的人!”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李鐵崖目光掃過全場,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聚眾鬥毆,搶奪水源,毆打同袍,還敢汙蔑上官?按軍法,鞭四十,革除軍職,編入敢死營前鋒效命!”
敢死營!那是衝鋒在最前,九死一生的地方!
那幾名被按住的兵卒頓時麵如土色,掙紮求饒。
李鐵崖毫不理會,一揮手:“行刑!”
鞭子再次揚起,淒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
行刑完畢,那幾名兵卒如同死狗般被拖走。
李鐵崖目光又轉向那幾個參與鬥毆的涿州營傷兵,眼神依舊冰冷:“你們,禁閉三日,口糧減半!再有下次,一樣處置!”
那幾名傷兵噤若寒蟬,低頭不敢言語,心中卻無太多怨憤,反而覺得校尉並未偏袒自己人,處事公道。
處理完這一切,李鐵崖目光冷冷地掃過周圍那些看熱鬨的、各營的士卒。凡被他目光掃到的人,無不低下頭,不敢對視。
“都看清楚了嗎?”李鐵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軍法麵前,一視同仁!無論你是哪個營,無論你背後是誰!再有無故挑釁、恃強淩弱、擾亂軍心者,這就是下場!”
他說完,不再停留,轉身帶著人離去。
身後,留下一片死寂和無數驚懼的目光。
遠處,一座營帳的陰影裡,孫槊校尉麵色鐵青地看著這一切,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最終狠狠一拳砸在帳柱上。
“李鐵崖……好!很好!”他咬牙切齒,眼中殺機畢露。
而更遠處,中軍大帳附近,王琰靜靜地看著西邊的騷動平息,聽著手下親兵的稟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夜風吹過營地,帶著血腥味和寒意。
李鐵崖知道,他這把“軍法”的刀,已經徹底揮出,再無收回的可能。前方的路,注定更加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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