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密碼題。”小鈴鐺盯著橫批,“鬆本清子教過我們,櫻花的花期是七天,雙生就是十四。生滅滅生,對應數字1和0,花開花落對應8和0...”她忽然抓住陳生的手,將他的銀鐲按在橫批的“雙”字上,“雙生歸一,就是把兩個密鑰合二為一!”
銀鐲與石門接觸的瞬間,石縫裡滲出淡綠色的光,對聯上的字開始旋轉重組。陳生忽然想起沈硯秋的錄音裡提到“昭和九年”,而慕容雪的懷表刻著相同的年份——那是1934年,換算成民國紀年是二十三年。他迅速在石門上按下“”——慕容雪與蘇瑤的生日。
石門轟然開啟,露出一間擺滿試管的實驗室。中央的實驗台上躺著具焦黑的屍體,手上戴著與蘇瑤同款的銀鐲,編號“003”。小鈴鐺捂住嘴:“這是...我們的三姐,慕容雪說她在滿洲執行任務時犧牲了,原來一直被藏在這裡...”
陳生注意到屍體胸前插著張紙條,上麵用日文寫著:清子姐姐,雙生實驗需要第三體作為對照,雪明白。他轉頭看向小鈴鐺:“慕容雪代號‘雪鬆’,鬆本清子是‘櫻花’,你們三個是‘三棵櫻花樹’。所謂雙生,其實是三重備份。”
實驗室角落的保險櫃半開著,裡麵掉出本燒毀的日記,殘頁上寫著:五月初五,龍舟賽,粽子裡的豆沙是氰化物做的,編號對應西湖十景...陳生想起趙剛在南京提到的電報,端午龍舟賽果然藏著陰謀。他掏出鋼筆在筆記本上記下:斷橋殘雪、平湖秋月、曲院風荷...共十個地點,需對應櫻花特工編號。
小鈴鐺忽然指著牆上的巨幅地圖,杭州城被分成十二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插著麵小旗,其中三麵是櫻花旗,九麵是龍井茶旗。“這是‘櫻花炸彈’的分布圖,”她的聲音發顫,“龍井茶旗代表安全區,櫻花旗...是要爆炸的地方。”
陳生剛要取下小旗,地麵突然震動,密道裡傳來日軍特有的皮靴聲。小鈴鐺抓起桌上的試管架,裡麵裝著淡粉色的液體,標簽上寫著“sakura002”:“這是蘇瑤的血液樣本,鬆本清子一定想拿到它去激活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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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從密道另一頭鑽出,就看見趙剛扶著個穿修女服的女人走來。那女人摘下頭巾,露出左臉頰的刀疤——正是南京百樂門的探戈舞者,代號“紅玫瑰”的軍統特工。
“趙先生在靈隱寺外救了我。”紅玫瑰遞來支煙,“鬆本清子的副官‘灰鶴’已經到了杭州,住在西湖邊的蝶來飯店,化名山本健太郎——就是南京陶瓷展的聯絡人。更糟的是,明天的龍舟賽讚助商是‘京都陶瓷株式會社’,他們往兩千個粽子裡摻了氰化物。”
陳生接過她遞來的情報紙,上麵赫然是鬆本清子與杭州商會會長的合影,拍攝地點正是美齡宮的梧桐大道。照片裡,清子腕間的銀鐲閃著冷光,與沈硯秋的那隻極其相似。
“雙生密鑰需要兩個人的血液同時注入控製器,”小鈴鐺握緊蘇瑤的銀鐲,“鬆本清子手裡有慕容雪的血樣,隻要再拿到蘇瑤的,就能啟動炸彈。而我們的時間,隻剩下不到十二個小時。”
趙剛拍了拍陳生的肩膀,指了指遠處的雷峰塔:“老陳,你去醫院守著蘇瑤,我和紅玫瑰去蝶來飯店會會‘灰鶴’。小鈴鐺,你帶陳先生去教會醫院,記住,彆讓任何人靠近002號病房。”
教會醫院的走廊彌漫著來蘇水的氣味,陳生坐在蘇瑤床邊,借著煤油燈的光,仔細端詳她的臉。昏迷中的她眉頭輕蹙,眼角的胎記已變成深紅色,像朵即將燃燒的櫻花。他想起葉知秋說過的話:夜鶯的歌聲是為了喚醒靈魂,而蘇瑤的靈魂裡,究竟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陳先生。”小鈴鐺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她換了身護士服,手裡端著藥盤,“修女說這是從日本弄來的特效藥,能暫時壓製病毒。”她的眼神在藥瓶上停留了一秒,陳生立刻注意到標簽上的櫻花圖案——與鬆本清子的旗袍刺繡一模一樣。
“放下吧,我來喂她。”陳生接過藥盤,趁小鈴鐺轉身時,將藥片藏進袖口。等她離開後,他取出鋼筆尖刺破藥片,裡麵果然是淡綠色的粉末——正是氰化物。
窗外忽然下起暴雨,閃電照亮了病房角落的陰影。陳生看見個穿白大褂的身影閃過,領口露出櫻花胸針。他立刻追出去,卻在樓梯口撞見紅玫瑰,她渾身濕透,臉上帶著血痕:“趙剛...在蝶來飯店中了埋伏,灰鶴拿著蘇瑤的照片在找她,還有...”她遞給陳生張紙條,“這是從灰鶴保險櫃裡偷來的,鬆本清子的真實身份...”
紙條上隻有短短一行字:鬆本清子,原名佐藤櫻子,滿洲731部隊生化專家,雙生實驗主導者。陳生想起南京密室裡的全家福,原來鬆本清子不隻是培養者,更是親手製造病毒的魔鬼。
當他回到病房時,蘇瑤已經醒來,正握著小鈴鐺的手說話。兩人的胎記在燈光下交相輝映,宛如並蒂花開。小鈴鐺看見陳生手中的紙條,臉色瞬間慘白:“原來她就是那個在我們身上做實驗的‘櫻花阿姨’,當年在滿洲,她每天都往我們手臂裡注射粉色液體,說那是‘櫻花的眼淚’...”
蘇瑤咳嗽著拽住陳生的手,從枕頭下摸出個油紙包:“...慕容雪的懷表碎片...裡麵有張膠片...”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拍的是鬆本清子與汪精衛的密會...地點在上海百樂門...”
陳生展開膠片,上麵的影像雖然模糊,卻能看清鬆本清子將個櫻花木盒遞給汪精衛。木盒上的雕花,與南京陶瓷展的毒氣彈包裝完全一致。原來“櫻花計劃”的高層支持者,竟然是汪偽政府。
窗外的雷聲轟鳴,陳生忽然想起中山陵五號碑的熒光——那是磷粉遇雨的反應。鬆本清子的陷阱環環相扣,從南京到杭州,從中山陵到靈隱寺,所有的線索都指向端午的龍舟賽,而他們,必須在天亮前找到總控製器的位置。
“陳先生,”小鈴鐺忽然站起身,將蘇瑤的銀鐲套在自己手腕上,“用我的血吧,反正病毒發作時,我們都會變成炸彈。與其等死,不如用雙生血毀掉控製器。”
蘇瑤搖頭,掙紮著要起身:“不行...你是妹妹...”
“不,”小鈴鐺含淚微笑,“慕容雪才是姐姐,她為了保護我們,自願成為第三體。而我們,是她用生命守護的雙生花。”她轉頭看向陳生,“總控製器應該在雷峰塔,當年建造地宮時,日本人偷偷加了夾層,用櫻花石做地基。”
陳生握緊兩姐妹的手,感受到她們掌心的溫度。趙剛的槍聲從遠處傳來,夾雜著日軍裝甲車的轟鳴。他知道,這將是黎明前最殘酷的戰鬥,但有些花,必須在黑暗中綻放,才能迎來真正的春天。
“走吧,”他替蘇瑤披上外套,將小鈴鐺的手槍塞進她腰間,“去雷峰塔,結束這場櫻花噩夢。”
三人衝進雨幕時,西湖的水麵正泛著詭異的熒光,像極了南京中山陵的毒霧。陳生抬頭望向雷峰塔,塔頂的銅鈴在風中作響,仿佛在吟誦一首關於毀滅與重生的偈語。而他心中,有個聲音越來越清晰——當雙生花的血液滴入櫻花石的瞬間,或許不是毀滅的開始,而是希望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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