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櫻花_民國情淵綺夢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15章 櫻花(1 / 2)

地窖的木門被輕輕推開,楚月如提著食盒走進來,手電筒的光束在潮濕的青磚地上晃了晃。她穿著一身素雅的藍布旗袍,往日裡總是帶著幾分怯懦的眼神,此刻卻透著一種異樣的堅定。

“陳先生,我知道你在。”她將食盒放在木箱上,揭開蓋子,裡麵是幾樣精致的小菜和一籠熱包子,“我沒帶彆人來,隻是想跟你們說幾句話。”

陳生從門後走出來,短槍依舊指著她:“你怎麼找到這裡的?周明遠說你是山本武藏的人。”

楚月如的肩膀顫了顫,從旗袍口袋裡掏出枚銀質發簪——正是昨夜刺向黑衣人手背的那枚。發簪尾部刻著朵極小的櫻花,與山本武藏袖口的紋章如出一轍。

“我確實是黑龍會的人。”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我爹娘是廣島的漁民,昭和十二年被征召入伍的士兵打死了,是山本家族給了我撫恤金,讓我來中國‘贖罪’。”

蘇雪從乾草堆裡站起身:“贖罪?幫著日本人走私軍火,殺害中國人,這也叫贖罪?”

“我沒得選。”楚月如突然提高聲音,眼眶泛紅,“我妹妹還在東京的孤兒院,他們說隻要我完成任務,就送她來中國團聚。直到昨晚在警局,我才聽到山本武藏和安德烈的談話——他們根本沒打算放過我妹妹,說等任務結束就送她去滿洲當慰安婦!”

陳生皺眉看著她:“你想怎麼樣?”

“我知道黑龍會在南京的秘密據點。”楚月如從食盒底層抽出張油紙,展開後是幅手繪的地圖,“中山陵西側的藏經樓,地下室有通往軍用機場的密道。他們下個月要把一批新式步槍從那裡運去東北,負責人叫佐藤健司,是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高材生,據說當年在諾門罕戰役中立過功。”

蘇雪接過地圖,指尖劃過上麵密密麻麻的標注:“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就不怕我們把你交出去?”

“我在歌舞廳當雜役的時候,見過太多被日本人欺負的中國人。”楚月如低頭看著地麵,“上個月有個拉黃包車的老伯,就因為不小心撞了日本兵,被活活打死在街頭。我夜裡總想起爹娘,如果他們還活著,肯定不希望我幫著這樣的人做事。”

陳生收起短槍:“山本武藏為什麼要安插你在柳如煙身邊?”

“因為柳老板的父親當年是北洋政府的軍械官,手裡有江南製造局的軍火庫分布圖。”楚月如的聲音壓得更低,“他們以為柳老板知道圖紙在哪,其實真正的圖紙,在三年前就被她縫進了那件蘇繡披風裡——就是她昨晚穿的那件。”

這時碼頭突然傳來兩聲槍響,緊接著是趙剛的喊聲:“陳生!快走!貨輪靠岸了!”

楚月如臉色一變:“是佐藤的人!他們肯定跟蹤我來了!”她突然從食盒裡拿出個小巧的銅哨,和柳如煙給的那隻截然不同,“這是水道幫的緊急信號,吹三聲長哨,他們會用烏篷船送你們去燕子磯,那裡有去南京的夜班車。”

陳生抓起地圖塞進懷裡:“你怎麼辦?”

“我去引開他們。”楚月如將手電筒塞進蘇雪手裡,“沿著地窖後麵的排水渠走,能通到江邊的蘆葦蕩。記住,佐藤健司左眼下方有顆痣,他最擅長偽裝成學者,你們千萬小心。”

她轉身跑出地窖時,外麵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陳生拉著蘇雪鑽進木箱後的排水口,潮濕的汙水沒過腳踝,散發著刺鼻的腥氣。透過磚縫,他們看見楚月如故意將一枚櫻花紋章扔在地上,然後朝著相反方向跑去,嘴裡喊著“往這邊追”。

排水渠儘頭連著片茂密的蘆葦蕩,趙剛正蹲在岸邊抽煙,身邊停著艘烏篷船。看見他們出來,他立刻掐滅煙頭:“柳老板已經坐巡防隊的船走了,她說去上海找青幫的人幫忙查玉佩的事。”

蘇雪跳上船:“我們不去上海了,去南京。”

烏篷船在月光下的江麵上穿行,陳生展開地圖借著月色細看。蘇雪突然想起什麼:“周明遠呢?教堂的火滅了之後,沒看到他出來。”

“那小子機靈得很。”趙剛撐著篙,船尾劃出兩道白色的水痕,“剛才在碼頭看到輛黑色轎車,車牌號是上海法租界的,開車的像是他。對了,柳老板說那玉佩背麵的‘黑龍’二字,其實是把鑰匙——把玉佩塞進上海銀行金庫的鎖孔,能打開黑龍會的秘密賬簿。”

船行至燕子磯時,天已經蒙蒙亮。山間的石階上停著輛墨綠色的軍用卡車,駕駛座上的男人穿著國民黨軍服,看見他們立刻敬了個禮——是戴先生派來的接應人老鄭。

“陳先生,蘇小姐,戴先生讓我帶句話。”老鄭遞過來個牛皮紙袋,“南京最近不太平,考試院的李院長上周遇刺了,凶手還沒抓到。你們去藏經樓查案,儘量彆驚動當地警局。”

卡車沿著盤山公路行駛,車窗外來來往往的大多是穿軍裝的士兵。蘇雪看著路邊張貼的征兵告示,突然想起楚月如的話:“佐藤健司在陸軍士官學校待過,會不會和軍隊裡的人有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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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可能。”陳生打開紙袋,裡麵是三張記者證和一把勃朗寧手槍,“戴先生給我們安排了新身份——《申報》的記者,來南京采訪國民大會的。”

卡車在南京城門口被攔下,守城的士兵檢查證件時,陳生注意到他們袖口都繡著朵極小的梅花。老鄭低聲說:“是複興社的人,最近南京的安防全歸他們管。”

進了城才發現,街頭巷尾到處是巡邏的士兵。藏經樓所在的中山陵景區更是戒備森嚴,門口豎著“軍事演習,遊客止步”的牌子。三人找了家靠近景區的客棧住下,二樓的房間正好能看見藏經樓的屋頂。

“那棟樓看著不起眼,其實藏著不少秘密。”趙剛用望遠鏡觀察著,“民國十六年的時候,我跟著部隊在這裡駐紮過,那時候還沒有地下室。”

蘇雪翻看著客棧老板給的南京地圖:“旁邊的音樂台有地下防空洞,說不定和藏經樓的密道通著。每年十月底都有菊花展,到時候人多眼雜,正好混進去。”

正說著,樓下傳來爭吵聲。陳生走到窗邊一看,隻見個穿灰色長衫的男人正和掌櫃的爭執,男人左眼下方有顆痣,手裡拿著本線裝的《論語》——正是楚月如描述的佐藤健司。

“他怎麼會在這裡?”蘇雪握緊了手槍。陳生示意她彆出聲,隻見佐藤從長衫口袋裡掏出個銀質煙盒,遞給掌櫃的。掌櫃的立刻眉開眼笑,領著他上了三樓。

“跟上去看看。”陳生低聲道。三人假裝下樓吃飯,經過三樓樓梯口時,聽見佐藤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這批貨必須在十一月初運走,關東軍那邊催得緊。”

蘇雪故意打翻了手裡的茶碗,碎裂聲驚動了房間裡的人。陳生道歉時,瞥見屋裡坐著個穿西裝的男人,竟是上海警局的王局長——上個月在醉仙閣查案時見過一麵。

回到房間,趙剛一拳砸在桌子上:“難怪在碼頭那麼快就被發現,原來是警局有內鬼!”

蘇雪卻注意到另一件事:“佐藤的煙盒,和柳老板父親留下的那個一模一樣。我在歌舞廳見過,上麵刻著‘中正’兩個字,說是當年孫中山先生送的。”

陳生突然想起柳如煙給的玉佩:“柳老板說她父親是北洋政府的軍械官,孫中山先生的部下...難道她父親和佐藤有交情?”

夜裡,三人悄悄摸到三樓。佐藤和王局長已經走了,房間裡空無一人。蘇雪在床板下摸到個暗格,裡麵是本日軍軍用地圖,標注著從南京到長春的鐵路沿線站點,每個站點旁都畫著個小小的櫻花符號。

“這些站點肯定是軍火中轉站。”趙剛用相機把地圖拍下來,“下個月的運輸路線,應該就在這裡麵。”

陳生突然注意到牆角的廢紙簍裡,有張被撕碎的信紙。拚湊起來後,上麵寫著:“滬上銀行金庫,鑰匙在昆曲戲服內,十月廿八,申正。”

“十月廿八是後天。”蘇雪看著窗外的月光,“申正是下午四點,他們要去上海銀行?”

“說不定是去拿那本賬簿。”陳生將信紙收好,“我們得趕在他們前麵去上海。”

三人連夜離開南京,坐火車回到上海時,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剛出火車站,就看見個穿黃包車夫衣服的男人朝他們使眼色——是青幫的人,柳如煙派來的。

“柳老板在城南的戲班子等著。”車夫拉著他們穿街過巷,穿過熱鬨的城隍廟,停在一棟掛著“梅蘭社”牌匾的小樓前,“她說青幫的張老板已經打過招呼,讓你們儘管用這裡的戲服。”

戲班子的後台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戲服,柳如煙正坐在鏡前描眉,身上穿的正是那件蘇繡披風。看見他們進來,她放下眉筆:“我讓裁縫把披風拆開看過了,裡麵果然有張江南製造局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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