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如同湖畔彆墅外那片靜謐的湖水,表麵波瀾不驚,內裡卻承載著歲月的深度與豐饒。轉眼間,小念曦已經三歲,出落得愈發精致靈動,安靜內斂的性子下,藏著古靈精怪的細膩心思。而紀承璽小朋友,則即將迎來八歲生日,從一個精力過剩的“小麻煩精”,成長為一個開始對世界擁有更複雜認知、偶爾會陷入“小小少年煩惱”的哥哥。
家庭生活的重心,似乎自然而然地隨著孩子們的成長,進行著微妙的偏移。曾經充斥著奶瓶、尿布和咿呀學語的嬰兒房,如今變成了小念曦充滿童趣與想象力的秘密基地。而等等的房間,則堆滿了航天模型、科學實驗套裝和各種版本的《百科全書》,昭示著主人興趣的轉變。
孩子們不再需要二十四小時無微不至的貼身看護,他們有了自己的小世界、小夥伴雖然小念曦更傾向於安靜地觀察而非參與),和獨立的作息時間。這無形中,為洛梨和紀靳修騰挪出了久違的、隻屬於他們二人的、大片寧靜的獨處空間。
這種變化,最初是悄然無聲的。
某個周末的清晨,陽光透過薄霧,在湖麵上灑下粼粼金光。不再需要被兩個孩子“晨襲”的洛梨,難得地睡到了自然醒。她睜開眼,身邊的位置是空的,但殘留著紀靳修身上清冽的氣息。她披上睡袍,赤腳走出臥室,習慣性地想去孩子們的房間看看。
經過主臥外相連的小客廳時,她停下了腳步。
紀靳修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書房處理公務,而是獨自坐在臨湖的沙發上。他沒有開燈,晨光為他挺拔的身姿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他手裡拿著一份文件,但目光卻並未落在上麵,而是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望著窗外蘇醒的湖光山色,眼神沉靜,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又似乎隻是在純粹地放空。
洛梨倚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他。褪去了在商場上殺伐決斷的冷厲,也收斂了麵對孩子們時或嚴肅或溫柔的父親角色,此刻的紀靳修,呈現出一種她許久未曾細細打量的、純粹的“男人”的狀態。冷峻的側臉線條在晨光中顯得柔和,微抿的薄唇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慵懶。
她忽然意識到,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在沒有任何乾擾的情況下,僅僅隻是共享一片安靜的晨光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注視,紀靳修轉過頭來。看到是她,他深邃的眼眸中瞬間注入了溫度,那種專注的、隻屬於她的柔和光芒,驅散了方才那一絲遊離的沉靜。
“醒了?”他放下文件,朝她伸出手。
洛梨走過去,很自然地將手放入他溫熱的掌心,被他輕輕一帶,坐在了他身邊。他沒有像年輕時那樣將她緊緊箍在懷裡,而是讓她舒適地靠著自己,手臂繞過她的後背,手掌輕輕搭在她的腰側,一個充滿了占有欲卻又無比放鬆的姿態。
“在看什麼?”洛梨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沒什麼,”紀靳修的聲音帶著晨起的微啞,“隻是覺得,今天湖麵的顏色很好看。”
很平常的一句話,卻讓洛梨的心微微一動。他們有多久,沒有這樣一起,隻是為了看一片好看的湖麵而安靜地坐著了?
她沒有說話,隻是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著他沉穩的心跳和透過衣衫傳來的體溫。空氣中彌漫著咖啡的醇香他顯然已經煮好了),混合著窗外飄來的、帶著水汽的青草氣息。沒有孩子的嬉鬨,沒有工作的催促,隻有彼此依偎的寧靜,和歲月沉澱下來的、無需言語的默契。
這一刻,仿佛時光倒流,又仿佛是他們曆經千帆後,抵達的另一個更為平和的港灣。
從那天起,這種獨處的時光,開始頻繁地、有意無意地被他們創造和珍惜。
晚餐後,等等通常會鑽進自己的房間研究他的新模型,或者和洛梨討論他在學校遇到的“難題”通常是關於如何說服同學接受他更“科學”的遊戲規則)。小念曦則更傾向於抱著她的繪本,窩在客廳的懶人沙發裡,自己安靜地翻看,或者擺弄她那些需要極強耐心的串珠玩具。
這時,露台就成了洛梨和紀靳修的“秘密花園”。
他們會泡一壺茶,或者開一瓶口感柔和的紅酒,並肩坐在柔軟的沙發裡。有時會聊聊天,話題不再是圍繞著孩子和公司事務,可能是一部他們都看過的電影,可能是洛梨正在籌備的新公益項目遇到的趣事,也可能是紀靳修在某次商業會談中觀察到的人性百態。
更多的時候,他們隻是安靜地坐著。紀靳修可能會拿著平板電腦瀏覽財經資訊,洛梨則捧著一本書,但他們的身體總是挨得很近,腿貼著腿,肩膀靠著肩膀,仿佛無形的磁石。偶爾,紀靳修會放下平板,伸手將她耳邊一縷不聽話的碎發彆到耳後,指尖不經意地擦過她的耳廓,帶來一陣微妙的戰栗。或者,洛梨看到書中有趣的段落,會下意識地念給他聽,他便會側過頭,專注地看著她,眼神溫柔,仿佛她念的是世界上最動人的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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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經過了婚姻、生育、共同抵禦風雨後,更加醇厚、更加深入的親密感,在這種靜謐的相處中,悄然滋長。他們不再需要時時刻刻用語言和行動來證明愛意,愛本身,已經化作了空氣,充盈在他們周圍的每一寸空間。
這天晚上,孩子們都睡熟後,紀靳修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書房,而是拉著洛梨的手,來到了彆墅頂層的玻璃花房。這裡被他特意改造過,夜晚可以看到毫無遮擋的璀璨星空。
花房中央鋪著厚厚的地毯,放著幾個巨大的抱枕。紀靳修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條柔軟厚實的羊絨毯,鋪在地上,然後拉著洛梨一起躺下。
“看。”他指著透明的穹頂。
洛梨仰頭望去,瞬間被震撼了。沒有了城市光汙染的夜空,星河如練,密密麻麻的星辰閃爍著清冷又神秘的光芒,仿佛一條巨大的、鑲嵌著無數鑽石的黑色天鵝絨毯子,覆蓋在整個世界之上。那種浩瀚與壯麗,讓人瞬間忘卻了所有塵世的瑣碎。
“好美……”她喃喃道,下意識地往紀靳修懷裡縮了縮。夜間的花房有些涼意,但他的懷抱溫暖如春。
紀靳修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更舒服地枕著自己的手臂,另一隻手則與她十指緊扣。兩人就這樣靜靜地躺著,仰望著星空。
“還記得我們剛結婚的時候嗎?”洛梨忽然輕聲問,“好像總是忙忙碌碌的,要麼是你有處理不完的工作,要麼是我有趕不完的通告,要麼就是圍著等等轉。”
“嗯。”紀靳修低低地應了一聲,將她摟得更緊了些,“現在這樣,很好。”
是的,很好。孩子們在安穩睡眠,他們共享著這片靜謐的星輝,無需多言,卻能感受到彼此心中同頻的寧靜與滿足。
“有時候會覺得,好像一眨眼,等等都那麼大了,念曦也會說很多話了。”洛梨感慨著時光的飛逝,“我們……好像也變了。”
紀靳修側過頭,在星光的微芒下,凝視著她依舊美麗、卻更添風韻的側臉。“變了什麼?”他問。
“說不上來,”洛梨想了想,“好像……更安靜了?也更……確定了。”
確定了彼此是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存在,確定了這份愛曆經歲月,非但沒有磨損,反而如同陳釀,愈發香醇。
紀靳修沉默了片刻,然後,他緩緩地、極其鄭重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這個吻,不帶情欲,隻有滿滿的珍視與一種曆經千帆後的篤定。
“洛梨,”他叫她的名字,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下顯得格外低沉清晰,“無論過去多少年,無論孩子多大,你永遠是我清晨醒來最想看到的光,也是我夜晚歸家時,指引方向的星。”
不是年輕時的熾熱告白,卻比任何情話都更動人心魄。它承載著共同走過的歲月,沉澱著無法替代的深情。
洛梨的鼻腔瞬間一酸,眼眶溫熱。她轉過身,麵對著他,在朦朧的星光下,看進他深邃如夜的眼眸,那裡清晰地倒映著小小的她,和漫天璀璨的星辰。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他冷硬卻為她無數次柔和下來的臉頰,聲音微哽,卻帶著無比幸福的笑意:“紀先生,你現在說起情話來……真是要命。”
紀靳修低低地笑了,胸腔震動,帶著愉悅的共鳴。他抓住她作亂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然後順勢將她壓向自己,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這個吻,溫柔而綿長,帶著星輝的涼意和他滾燙的體溫,交織著歲月沉澱的深情與此刻心動的漣漪。在浩瀚的宇宙星空下,他們緊緊相擁,仿佛要將彼此融入骨血,成為這永恒中,最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晨光與星輝之間,是他們細水長流的愛情,在褪去了最初的激情與生活的紛擾後,綻放出的最溫暖、最恒久的光華。孩子們在成長,世界在變化,但他們之間,愛意永恒,曆久彌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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