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燈的餘燼在黃浦江麵飄零,像散落的星辰。徐硯深下令打撈,卻隻撈到些燒焦的竹架和紙屑。
“是遙控裝置。”技術官報告,“很精巧,日本最新型號。”
沈知意望著江心:“他在示威。”秋風撩起她鬢發,頸間的翡翠胸針泛著幽光。
徐硯深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回去吧,夜裡涼。”
車駛過外灘,霓虹燈將他們的影子投在車窗上,忽長忽短。沈知意忽然輕聲問:“若是太平年月,你會做什麼?”
“教書。”徐硯深答得意外乾脆,“在鄉下辦個學堂,就像母親曾經想做的那樣。”
沈知意微笑:“那我給你當助教。清晏可以教國文。”
“他肯定要辦報紙,揭露我體罰學生。”徐硯深嘴角微揚。兩人相視而笑,車內的凝重漸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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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報館迎來創刊十周年。杜清晏彆出心裁地辦了滬上首次新聞攝影大賽,主題是“秋天的上海”。
獲獎照片掛在報館展廳,首獎是張抓拍:霞飛路上,沈知意蹲身給賣花小女孩整理衣領,身後梧桐葉如金雨紛飛。照片題名《秋風暖意》。
“偷拍我。”沈知意佯怒,“版權費呢?”
杜清晏遞上稿費袋:“早備好了。”又取出個錦盒,“這個...是私人禮物。”
盒裡是支金星鋼筆,筆帽刻著細小的鬆柏紋樣。“希望你寫出更多溫暖的文字。”他耳尖微紅。
徐硯深隨後趕到,軍裝外居然係著圍裙:“廚房試新菜,來晚了。”他捧出食盒,“桂花糖藕,你們最愛吃的。”
食盒底層藏著枚胸針——白玉雕成木蘭花,與翡翠胸針恰成一對。
“母親留下的。”他輕聲道,“她說要送給最重要的人。”
展廳燈光溫柔,三人的影子在照片牆上交疊,仿佛本就該如此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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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節那日,沈家老宅辦了賞菊宴。新移植的菊花競相綻放,沈母親自釀的菊花酒香飄滿院。
顧老也來了,手指的傷已好轉。他拉著徐硯深下棋,嘴上卻說著暗號:“霜降前後,小心火燭。”
沈知意端來茶點,故意碰落棋子。拾棋時悄聲問:“有危險?”
顧老在棋盤擺出個三角陣:“三足鼎立,最穩當。”
宴至酣處,忽然停電。黑暗中徐硯深立即護住沈知意,杜清晏默契地點燃蠟燭。
燭光裡,滿院菊花竟組成個巨大的櫻花圖案!
“磷粉。”杜清晏撚起花瓣,“提前灑在特定品種上,遇熱顯形。”
徐硯深冷笑:“又是櫻花。”
賓客騷動中,唯有顧老安坐獨酌:“虛張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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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霞飛路咖啡館。三人分析著連日來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