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的慕湘儀頗為糾結,一方麵又想去,一方麵又放不下自己老公。
兩人少時夫妻老來伴,多年來,除了對方出任務,幾乎沒有分開的時候。
再者,服從男人好像已經刻在她骨子裡,因此當麵對變故時,她心裡有些慌,本能地想要逃避。
嚴錦繡自然看得出來,也有些生氣,於是說道“媽,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但現在我想告訴你。”
慕湘儀還沒搞清楚情況,隨口問道“什麼事?”
“正義升的這麼快,都說他是立功,可你知道他是怎麼立功的嗎?”
慕湘儀搖頭。
“不要命!光是搶救,我就親自主刀三回,還有我不知道的,你猜他為什麼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慕湘儀不安地抓住自己衣角,不敢想那個答案。
“他沒有牽掛,你讓他牽掛誰?是經常為了外人打他的爺爺,還是總拖後腿,隻知道責罵他不懂事的父親,亦或是不爭氣的母親?包括我和大哥,一個成天恨不得長在書裡,我.....”
嚴錦繡說到這,難掩愧疚道“我那時候一心想要遠離這個家,成天打著和秦老學醫的名頭躲出去,隻有正義,他性子執拗,一條道走到黑;
我有時候都慶幸,他沒有長歪,聽說他有喜歡的人,我第一時間想的是,再也不用擔心哪天突然收到不好的消息;
他有了牽掛就會曉得愛惜生命,我真心地為弟弟高興。所以,媽,看在他從小就一心想要護著你的份上,你能不能也為他堅持一回。”
慕湘儀此時已經泣不成聲,隻一個勁地點頭,“我,我能。”
之後,嚴成軍就看著逆子逆女帶著老婆離開,最讓他心慌的是,老婆竟然一眼都沒分給他。
坐在空蕩蕩的客廳中,被孤立的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體會到什麼叫‘孤家寡人’。
幾人走出沒多久,嚴錦繡就盛情邀請道“明珠,我那邊院子大,你和正義都去我那住唄。”
“二姐,下次吧,我想和嚴哥哥單獨逛一逛。”
說完,沈明珠自己都愣了,瞥了眼旁邊的嚴正義,偷笑道“說順口還有點改不過來。”
嚴錦繡不禁好奇,“那你私下怎麼稱呼他?”
“就名字啊,我想叫老嚴,他不讓。”
眾人忍俊不禁,嚴正義有些不自在,跟著說道“媽,你先去二姐家住兩天,等我買完票,到時候咱們一起回鬆河縣,那邊很好,人也熱情,你不用擔心。”
慕湘儀滿心都是彌補小兒子,連連說道“不擔心,媽不擔心。”
“那你們先走吧,我還想帶明珠四處轉轉,今天不行,明天晚上咱們再一起吃飯。”
眾人分開後,沈明珠疑惑道“伯母看你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是不是你二姐說什麼了?”
“或許吧,不清楚。”嚴正義早已過了渴望母愛的年紀,簡單回了一句便轉移話題,“我媽去你那邊會不會添麻煩?”
沈明珠也沒在意,隻當是想兒子,聽到對方的話,眨了眨眼睛俏皮道“嚴哥哥,你曉得的,帶你媽媽離開,要有麻煩的可不是我。”
嚴正義寵溺地彈了她腦門一下,“這個稱呼我喜歡,以後可以常叫。”
沈明珠剛想說她不想,迎麵走來一位大嬸,齊耳短發,格子外套,收拾的很利落,就是眼神過於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