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邑話音剛落,顧曉幾乎是瞬間就做出了反應。
他身體微微前傾,原本疏離淡漠的眼神瞬間變得熱切:“胡勇,不夠意思啊,到了不說一聲。”
說完,他非常自然地攬住了高挑男生的肩膀,動作親昵卻又不讓人反感。
在做了個碰杯的動作後,顧曉低聲道:“咱們好久不見了,一會兒要不要找個地方打打台球?我請客!”
這一連串的反應,從情緒轉換,台詞處理到肢體語言的運用,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遲滯和刻意。
幾位考官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微微頷首。
就連之前提出質疑的黃壘,眼中也流露出一絲認可。
陳邑顯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顧曉,繼續施壓道:“給我一個戀愛情景,隱晦的同時又要足夠吸引眼球。”
顧曉皺了皺眉,短暫猶豫後來到劉藝菲麵前,掏出兜裡睡覺的小久,扔到她懷裡,“送你了。”
劉藝菲看了看小久,看了看顧曉,有些懵。
一眾考官和藝考生也被弄的不知所措。
不是,你參加藝考帶鬆鼠做什麼?
離開溫暖口袋的小久耳朵動了動,緩緩睜眼,見是劉藝菲,同樣一臉懵。
感受著麵前的溫暖,它下意識用腦袋拱了拱,感覺還不錯,就又用前爪踩了踩。
不錯,很軟。
顧曉嘴角微抽,“能不能彆耍流氓。”
小久扭頭朝著顧曉哼唧一聲,不滿道:“不是你把我扔過來的嗎!?”
劉藝菲不明白它的意思,可明白他的,感知到胸口的異動,噗嗤一聲笑出聲。
笑容很美,令人心醉。
就在這一笑之間,顧曉伸手,輕輕將小久從她懷中抱了回來。
“開個玩笑,”他注視著她的眼睛,聲音平靜卻溫柔,“我舍不得真的把它送人。”
劉藝菲失望地“哦”了一聲,睫毛輕顫,分不清是不是演的,側身對著顧曉,有些委屈。
顧曉摸了摸小久的腦袋,將其安撫住後塞回口袋,默默退回原位。
表演結束。
一片安靜。
輕微的掌聲響起,漸漸越來越大。
田壯壯一邊鼓掌,一邊忍俊不禁道:“有創意,我還是第一次見藝考帶寵物的,你這小子真tm是個人才!”
黃壘的臉色卻有些不悅,嚴肅反駁道:“田老,這不是值得鼓勵的事情。”
拍戲兩大難,拍孩子、拍動物。
前者難以操控,後者無法溝通。
顧曉剛剛的劇情設計確實足夠精妙,可在他看來隻是一時運氣,沒有複製的可能。
要是鬆鼠跑了,或者咬了演員,那整場戲就毀了!
田壯壯才懶得管這些,大大咧咧道:“隻要出效果就行,演得好就是演得好。”
他是導演,才不管演員是靠技法還是運氣。
能當素材的表演,就是好表演!
黃壘搖頭歎氣,覺得田老根本就不講理。
陳邑沒興趣爭論這些,看向顧曉,好奇道:
“你怎麼想到要帶鬆鼠來考場?不怕出事嗎?”
顧曉如實道:“我怕它拆家。”
陳邑表情扭曲了一下,心想你怕它拆家,難道就不怕它拆學校嗎?什麼人啊這是!
他緩了緩神,重新組織語言道:“如果剛剛你的寵物咬了那位女考生,你打算怎麼辦?”
顧曉想了一會兒,認真道:“不挺好的嗎?剛好陪著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