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走到場邊,從道具箱上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灌了兩口。
“不錯,不錯,演得好!”
一個沉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顧曉回頭,看見寇鎮海正站在不遠處,臉上帶著讚許的笑容。
顧曉無奈道:“您也被霍漩老師騷擾了?”
寇鎮海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笑罵道:“臭小子,我就不能發自內心地照顧你嗎?”
他走到顧曉身邊,拍著肩膀道:“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彆總糾結一些有的沒的。”
顧曉正要說話,場務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寇老師,準備一下,下一場是您和歐陽於堅的父子戲。”
“哦?那還真巧,”寇鎮海聞言笑了起來,很自然地攬住顧曉的肩膀,“來,咱們“父子”先對對詞,培養培養感情。”
顧曉被他帶著往休息區走,無奈道:“您這是明目張膽地占我便宜。”
寇鎮海哈哈大笑:“戲裡戲外都是緣分,怎麼能叫占便宜?”
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寇鎮海拿出劇本,神色嚴肅了起來:“這一場是你身份的揭露,情緒要收斂一些......”
顧曉認真聽著,時不時附和幾句,發表自己的看法。
就在他們專注討論時,不遠處正在補妝的陳昆抬頭瞥了一眼,眼神複雜。
……
……
老戲骨就是老戲骨,光是眼神就能傳遞出各種情緒。
試探身份、詢問家庭、暗中關懷。
一場情感極其複雜的戲拍了兩次就通過,惹得李大維連連叫好。
遊建明也露出滿意的笑容,對身邊的助理低語了幾句。
顧曉這邊已經開始補妝。
他在金府的戲份很少,今天已經全部完成,隻要粗剪的毛片沒有問題,他就能一直閒下去,直到劇組轉場。
當然,這是極為理想的情況。
事實上受限於光線,技術和剪輯能力,演員即使表現再好,同一個場景也需要拍二到三次,第二天補拍更是家常便飯。
所以為了保證拍出來的妝造儘可能一致,即使他戲份完成也不能卸妝,更不能回酒店休息。
“好了。”化妝師劉姐輕聲開口,收起了工具。
顧曉睜開眼,起身道謝。
他沒回嘈雜的主廳,而是踱步到了早上那個回廊的僻靜角落。
遲帥和小久都不在,估計是溜達到彆處去了。
他從背包裡重新掏出紙筆,繼續寫歌。
可還沒動筆,一串腳步聲就在耳邊響起。
顧曉抬頭,見是穿著白色旗袍的董婕,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你怎麼來了?”
“我的戲份是下一場。”
董婕指著旁邊的台階,“能坐嗎?”
顧曉皺了皺眉,屁股挪開一個身位,“隨意。”
董婕道了聲謝,從口袋掏出手帕墊在地上,就這麼坐了下來。
微風吹過,帶動發絲。
一男一女並肩坐在台階上,畫麵唯美,可氣氛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顧曉沒興趣找罪受,正欲開口問話,董婕卻先一步道:
“我真的搞不懂你這個人。”
她的聲音很輕,似乎是純粹的困惑,又似乎是某種試探。
顧曉停下筆,側頭看著她,“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
董婕轉過頭,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臉上,細細打量,“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演員。”
她斟酌著開口道:“你的演技很好,台詞情感也很飽滿,想來是經過認真的訓練,可我卻感知不到你對演戲的任何熱情。”
顧曉沉默幾秒,敷衍道:“我來這裡的目的跟你們不太一樣。”
董婕細眉微蹙,“什麼意思?”
顧曉道:“字麵意思。”
董婕深深看了他一眼,微嘲道:“你肯定沒有女朋友吧?”
無聲的一刀從顧曉的身後捅了進來。
他嘴角微微抽搐,心想你來騷擾我就算了,居然還捅我刀子,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而且你說“字麵意思”就可以,我說就不行,這是什麼雙標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