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子——開!”
那魁梧士兵包裹著厚重牛皮軍靴的大腳,裹挾著千鈞巨力與蠻橫的煞氣,狠狠踹向那扇隔絕生死的腐朽後門!勁風撕裂空氣,發出沉悶的嗚咽!
然而!
就在靴底即將觸及門板的刹那!
一股無形!卻足以凍結靈魂、碾碎意誌的——恐怖意誌!混合著被徹底褻瀆領地而爆發的——幽冥暴戾!如同九幽寒獄最深層的風暴!轟然!從門板之後——席卷而出!
“呃——!”魁梧士兵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如同被無形的巨錘迎麵砸中!他龐大的身軀劇烈地向後踉蹌!臉色瞬間煞白如紙!那凝聚了全身力道的巨腳如同踢在了無形的鋼板上,力道被硬生生反震回來,整條腿傳來骨裂般的劇痛!
轟——!!!
那股意誌風暴毫無阻礙地穿透腐朽的門板!蠻橫地衝入了藥堂內這片剛剛被破壞的狼藉廢墟!
“噗通!”“噗通!”“噗通!”
幾個正欲撲向後門的士兵!如同被無形的巨浪正麵拍中!毫無反抗之力!如同狂風中的落葉!集體!向後倒飛出去!狠狠砸在倒塌的藥櫃碎片、冰冷的牆壁、甚至同伴身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和痛苦的悶哼!鋼刀脫手,叮當亂響!
空氣中濃烈的幽冥血腥氣被這股意誌風暴攪動,瞬間變得更加陰寒刺骨!角落裡那些幽藍的冰晶荊棘滋啦作響,再次瘋狂滋長出數根尖銳的冰刺!整個藥堂的溫度驟降!士兵們呼出的氣息瞬間化作白霜!
“邪門!真他娘的邪門!”那個被稱為趙頭兒的黝黑漢子,堵在側麵窗口破洞處,鷹隼般的眼中也瞬間布滿了驚駭!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刀柄!
蜷縮在角落的蘇明霞,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意誌風暴掃過,身體如同被冰錐貫穿,劇痛讓她眼前發黑!但左腕烙印深處那撕裂靈魂的灼痛,與林靜水胸前那半塊玉佩驟然爆發的微弱金光,如同兩道截然不同的洪流,在她體內猛烈衝撞!烙印的灼痛如同警告,玉佩的金光如同不屈的呐喊!她死死咬住下唇,鮮血淋漓,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身體蜷縮得更緊,如同守護幼崽的母獸,將那根冰刺死死護在身前!
就在這混亂與驚駭交織的瞬間!
最先被意誌風暴衝擊、踉蹌後退的那個魁梧士兵!他恰好!退到了後門旁邊!倒塌的藥櫃碎片與冰冷的牆壁之間——一道狹窄的縫隙!透過這道縫隙!他的視線!無意中!掃過了那扇被踹得向內凹陷、布滿裂紋、卻因門栓卡死而並未洞開的——後門門板!透過門板上方一道較為寬大的、如同眼睛般的——裂口!
後院!那片被死亡氣息籠罩的景象!瞬間!無比清晰地!撞入了他的眼簾!
不是想象中荒蕪的菜地!不是雜草叢生的空地!而是……一口!墨綠色!深不見底!如同凝固的、最深沉噩夢般的——巨大水潭!
潭水!那顏色!絕非尋常山澗溪流的清澈或渾黃!而是……一種粘稠!仿佛沉澱了萬載幽冥死氣的——墨綠!深邃得如同最純粹的黑暗!詭異得令人靈魂戰栗!
更讓他頭皮瞬間炸裂的是!就在他看過去的瞬間!那平滑如鏡、墨綠粘稠的潭麵!正中央!毫無征兆地!極其詭異地——向上凸起!形成一個極其短暫卻無比清晰的——墨綠色水丘!緊接著!水丘驟然塌陷!一圈遠比水丘範圍更大、更深沉的——墨綠色漩渦!無聲地!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沉重感!轟然擴散開來!漩渦中心!深不見底!如同通往九幽地獄的入口!
“嘶——!”魁梧士兵倒吸一口涼氣!那冰冷的、帶著濃烈腐朽硫磺腥臭的氣息,順著門板的裂縫,如同毒蛇的信子,猛地——鑽入了他的鼻腔!冰冷!刺骨!帶著一種純粹的死亡味道!
“水……水……”他牙齒打顫,因劇痛和極度恐懼而扭曲的臉上,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著!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指向那扇後門,指向那詭異的墨綠漩渦!
然而!
就在他伸出手指的同時!
那剛剛擴散開來的墨綠漩渦邊緣!毫無征兆地!冒出了無數細密!粘稠!如同活物般蠕動的——墨綠色氣泡!它們無聲地!爭先恐後地——破裂!釋放出更加濃鬱、冰寒刺骨的——幽冥死氣!
這詭異絕倫的景象!這足以凍結靈魂的死氣!如同最後一根稻草!
“鬼!鬼啊——!!!”魁梧士兵的神經徹底崩斷!他猛地發出一聲淒厲到扭曲變形的——慘嚎!如同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景象!他再也顧不得腿上的劇痛!再也顧不得頭領的命令!如同嚇瘋的野狗!手腳並用!連滾帶爬!朝著側麵破開的窗口!亡命般地——撲了過去!動作狼狽!癲狂!甚至撞翻了旁邊一個剛掙紮著爬起來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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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住他!”窗口處,趙頭兒臉色鐵青,厲聲喝道!但他自己的眼神中,也充滿了難以掩飾的驚疑與凝重!剛才那股無形的衝擊和瞬間驟降的溫度,還有魁梧士兵這徹底崩潰的慘狀……無不證明這後院……絕對有鬼!
兩個反應稍快的士兵撲上去,想按住那瘋癲的同伴。
“潭……潭水!墨……墨綠的!活的!是活的!漩渦!好冷!凍到骨頭裡了!鬼!水裡有鬼!”魁梧士兵被按在地上,依舊瘋狂地掙紮!嘶啞地!語無倫次地!重複著斷斷續續、卻帶著極致恐懼的字眼!“墨綠色的!漩渦!冷!凍死人的冷!”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其他士兵的心頭!
墨綠色的潭水?活過來的漩渦?凍死人的冰冷?
這些信息!瞬間!如同長了翅膀!在這死寂、狼藉、充滿了詭異氣息的廢墟中——無聲傳遞!每一個士兵的臉上,都籠罩上了一層濃重的恐懼陰雲!他們看向那扇後門的目光,充滿了驚疑、忌憚,甚至……隱隱的退縮!
趙頭兒那黝黑的臉上,肌肉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他死死盯著那扇緊閉的後門,又瞥了一眼蜷縮在角落、如同與這片詭異融為一體的蘇明霞和她手中那根散發著幽藍寒芒的冰刺!最終!他猛地一揮手!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壓製的嘶啞和急迫!
“撤!帶上這個廢物!先撤出去!”“快!守住外麵!盯緊了!一隻蒼蠅也彆讓飛出來!”“立刻!稟報公子!後院水潭……有異!大異!”
福緣客棧,二樓。墨黑絨簾隔絕了外界。空氣冰冷,殘留著濃重的血腥氣與奇異的焚香味道。碎裂的龜甲殘片和覆蓋著幽藍冰晶的幽冥鑒依舊散落在暗沉的法壇上。陳先生萎頓在一旁,氣息微弱,臉色灰敗。
蕭公子斜倚在鋪著雪白獸皮的座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冰冷的扶手,發出“篤篤”的輕響。那雙墨黑的瞳孔深處,燃燒著被暫時壓抑的貪婪與一絲不易察覺的焦躁。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帶著明顯驚惶的——腳步聲!緊接著!是壓抑的、帶著顫抖的——稟報聲:“稟公子!鎮西藥鋪……有急報!”
蕭公子敲擊扶手的指尖,猛地——頓住!他緩緩抬起眼簾,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探針,瞬間刺向門口。
“說。”聲音不高,卻帶著凍結空氣的冰冷。
門被推開。趙頭兒那黝黑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上再無之前的冷酷沉穩,取而代之的是難以掩飾的凝重和一絲後怕。他身後,兩個士兵架著那個依舊在輕微抽搐、眼神渙散、口中念念有詞“墨綠……漩渦……冷……”的魁梧士兵。
趙頭兒單膝跪地,聲音嘶啞急促:“公子!屬下奉命勘查藥鋪後院地形!遭遇……邪祟抵抗!無形衝擊!冰寒刺骨!藥鋪內邪氣彌漫!更有……潭水異樣!”他猛地指向身後那神誌不清的士兵:“這廢物……從後門裂縫窺得後院水潭!潭水……墨綠粘稠!深不見底!無風自動!掀起詭異漩渦!寒氣……冰寒徹骨!遠超尋常寒潭!此獠心智被奪,胡言水中有鬼!但潭水之詭異……屬下親身體會!絕無虛假!恐……便是那古籍所載……幽冥交彙之異象!”
“墨綠潭水?詭異漩渦?冰寒徹骨?”蕭公子低聲重複著這幾個詞。每一個字,都如同投入他心湖的重磅巨石!
他敲擊扶手的指尖,極其緩慢地,再次落了下去。篤。篤。篤。節奏緩慢,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韻律。
他那雙燃燒著九幽玄冰的墨黑瞳孔!驟然!爆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如同實質的——貪婪光芒!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緩緩!加深!最終!凝固成一個極其殘忍!又——勢在必得的——笑容!
“幽冥交彙……寒潭異象……墨綠死水……”他低語著,每一個字都仿佛在咀嚼著無上的美味,“好!很好!陳先生!”他猛地轉頭,看向萎頓的方士!“你聽到了嗎?幽冥龍塚!九萼幽藍花!就在……眼前!”
陳先生艱難地抬起頭,渾濁的目光掃過地上碎裂的龜甲和凍結的幽冥鑒,再看向門口形容淒慘的士兵,枯槁的臉上肌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最終化為一聲更加沉重的歎息。
蕭公子卻不再看他,猛地從座椅上站起!玄色錦袍如同墨浪翻湧!“傳令!”聲音如同冰冷的鐵律,瞬間撕裂了室內的死寂!“封鎖!再加固!一隻螞蟻也不準爬出去!”“調‘黑鱗衛’!即刻前來!”“備‘破煞弩’!‘鎖靈網’!”“明日!”“破曉!”“本公子……要親自……探一探……”他的目光穿透墨黑的絨簾,死死釘向鎮西那片被死亡籠罩的區域!“這口……墨綠色的……幽冥寒潭!”
潭水異樣!疑心登頂!權貴的目光!已如同最精準的毒箭!死死鎖定了那口蘊藏著毀滅與重生的——幽冥之源!最終的碰撞!已無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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