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要走的消息,像一塊石頭投進了姚家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湖。
“李神醫,這.....這麼快就要走?”宋妙夢拉著女兒的手,一臉的不舍和惶恐,“虞花的身子才剛剛好轉,您再多留幾天,也好讓我們安心呐。”
姚虞花沒有說話,隻是那雙重新煥發神采的眸子,緊緊地鎖在李默身上,裡麵的光亮,似乎都黯淡了幾分。
她剛剛從死亡的邊緣被拉回來,這個男人,是她重獲新生的全部依仗,是她睜開眼就想看到的光。
他一走,她心裡那份剛剛築起的安穩,仿佛又要搖搖欲墜。
姚和韻也是心中一緊,連忙道:“是啊,李神醫!小女的病離不開你,你就在這安心住下,把這裡當成自己家。
缺什麼,少什麼,你儘管開口!”
他甚至動了心思,想立刻把縣裡最好的房子過戶到李默名下,再送上車子,隻要能把這位真神留下,什麼代價都值得。
李默看出了他們的心思,也看懂了姚虞花眼中的依賴。
他搖了搖頭,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病去如抽絲,她現在最重要的是靜養,不是依賴。藥方和法子我都留下了,有胡老在,出不了岔子。
再者我家裡的弟妹,還在等我。”
最後那句話,讓姚和韻夫婦無話可說。
是啊,他不是憑空冒出來的神仙,他也有家,有親人。
李默走到姚虞花麵前,看著她那張依舊消瘦,卻已然透出絕色風華的臉龐,說道:“現在病灶已除,剩下的要靠你自己慢慢調養即可,你若還是那個選擇躺在床上等死的姚虞花,那我這七天,就算白費了。”
這話有些重,卻像一記警鐘,狠狠敲在了姚虞花的心上。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的依賴和脆弱迅速褪去,重新燃起那股不服輸的倔強。
她咬著唇,用力地點了點頭,“我.....我明白。你放心,我會好好吃飯,好好養著,等下次再見麵的時候.....讓你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我。”
李默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這才是他看上的女人,風雨摧折,尤自挺立。
他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對早早守候著的錢伯道:“錢伯,我們走。”
“李神醫!”姚和韻追了上來,手裡拿著一串鑰匙和幾疊嶄新的大團結,“這是城東一處院子的鑰匙,環境清幽,已經收拾好了。
這些錢你拿著路上用,千萬彆推辭,這隻是我們姚家的一點心意,跟你的救命之恩比起來,不值一提!”
李默瞥了一眼,沒接,“姚縣長,我們的交易,是以她二十年的光陰為代價。我救了她,她就是我的人。給我女人的東西,還用得著你來送?”
一句話,噎得姚和韻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小子,霸道!太霸道了!
可他偏偏就吃這一套!女兒跟了這樣的人,怎麼也吃不了虧!
姚和韻非但沒生氣,反而咧開嘴笑了,那笑容,比他升官了還燦爛。他收回鑰匙和錢,鄭重地道:“對!對!是我糊塗了!那.....我讓司機送你和小錢回去?”
“不用,我們自己走。”李默擺了擺手,他和錢伯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門口。
看著那道挺拔的背影,姚虞花癡了,宋妙夢笑了,姚和韻則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隻覺得整個清河縣的天,都變得前所未有的晴朗。
.....
小河村。
夕陽的餘暉將整個村莊染成一片溫暖的橘黃色。
蘇晚晴坐在李默家那破舊的門檻上,手裡拿著一本書,眼睛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她的目光,一次又一次地望向村口那條蜿蜒的小路,每一次有身影出現,她的心都會猛地一跳,可每一次,等來的都是失望。
七天了。
整整七天了都沒有回來。
村裡的風言風語,也像蒼蠅一樣嗡嗡作響。
“聽說了嗎?李家那小子,在縣裡搭上大官了!”
“可不是嘛,聽說那縣長的女兒快死了,被他給救活了!那可是縣長啊,一步登天了!”
“嘖嘖,城裡多好啊,又有錢,又有勢,怕是攀上高枝,忘了咱們這窮窩窩裡的土鳳凰咯!”
這些話,像一根根針,紮得她心裡又酸又澀。
她不相信李默是那樣的人,可那份獨屬於女人的敏感和不安全感,卻讓她備受煎熬。
她一個城裡來的知青,無依無靠,在這個村子裡,李默就是她的天,是她唯一的依靠。
天塌了,她該怎麼辦?
“蘇姐姐,你彆聽她們瞎說,我哥不是那樣的人!”李雪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玉米糊糊,走到她身邊,小臉上滿是堅定,“我哥說了,他會回來的,就一定會回來!”
“嗯,我知道。”蘇晚晴勉強笑了笑,接過碗,卻沒有半點胃口。
李鐵和李青書也從屋裡出來,悶悶地坐在另一邊,連最調皮的李青書,這幾天都蔫了。
大哥不在家,整個家好像都失去了主心骨,連空氣都變得沉甸甸的。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就在這時,村口傳來一陣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在這連拖拉機都少見的年代,小汽車的出現,瞬間吸引了全村人的目光。
一輛黑色的伏爾加轎車,在無數道驚異、羨慕、嫉妒的目光中,穩穩地停在了李默家的新院子前。
車門打開,錢伯先下了車。
緊接著,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車裡跨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