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了，不就等於說自己被一個山裡娃給鎮住了？不就等於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氣場？他能有什麼氣場？”劉宏屹梗著脖子，死鴨子嘴硬，“就......就很普通！眼神呆滯，反應遲鈍！一看就是沒讀過書，腦子不靈光的！
縣長，這人絕對不值得你這麼重視！咱們安豐縣隨便找個技術員，都比他強！”
“說完了？”魏東來放下茶杯，麵無表情地問。
“說完了！”劉宏屹挺起胸膛，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毫無征兆地抽在劉宏屹的臉上。
巨大的力道讓他整個人都懵了，原地轉了半圈，差點摔倒。
左邊臉頰火辣辣地疼，像被燒紅的烙鐵燙過一樣。
他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魏東來，腦子裡一片空白。
“縣長你....，你打我？”
魏東來緩緩站起身，走到他麵前，眼神冰冷得像刀子。
“我打你？我打的就是你個狗腿子！我他娘的甚至還想一槍斃了你！”他揚了揚手中的電話話筒，“你知道我剛才在跟誰打電話嗎？趙鐵軍！
你從李家大院出來，上了車，放了個屁，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你跟我說的這些屁話，是把他當傻子，還是把我當傻子？”
劉宏屹渾身一顫，像是被雷劈中。趙鐵軍！他竟然一直在附近！
“這次恐怖嚴重的大雪災天人家捐款兩萬塊，你跟我說人家是沒見過錢的土包子？人家氣度沉穩得讓鐵軍都感到壓力，你跟我說人家眼神呆滯？
劉宏屹，你這個秘書當得很好啊！瞞上欺下，謊報軍情，你是不是覺得我魏東來離了你就不行了？”
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劉宏屹的心上。
他嚇得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完了，全完了。
他看到魏東來臉上那抹猙獰的笑意，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比挨一巴掌還讓他恐懼。
“縣......縣長，我錯了，我......我是一時糊塗，我就是覺得丟了你的臉，想找補找補......”他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魏東來冷哼一聲，轉身走回辦公桌後坐下。
“趙鐵軍這個莽夫，這次倒比你這個筆杆子看得清楚。
他說得對，對待這種人，禮不夠重，就得加碼。”
他盯著劉宏屹那張迅速腫脹起來的臉，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如果這次還辦砸了，或者再讓我從彆人口中聽到跟你彙報不一樣的版本，你就不用再當這個秘書了，滾回鄉下農村給我喂豬吧。”
劉宏屹嚇得魂飛魄散，連連點頭哈腰，“是是是，縣長，我保證！我保證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把人給你請回來！”
他一邊保證，一邊在心裡把趙鐵軍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好你個趙鐵軍，你個當兵的粗人，敢在縣長麵前給我上眼藥！你給我等著，這筆賬，我劉宏屹記下了！
他不知道，這場在他看來是同僚間的內鬥，在魏東來的眼中，不過是篩選工具的必要過程。
而他和趙鐵軍，都隻是魏東來手中，不同型號的扳手罷了。
第二天，劉宏屹頂著半邊沒消腫的豬頭臉，出現在了縣財政科。
“魏縣長的批條，提五萬現金，急用。”他把批條拍在科長桌上，語氣生硬，臉上的巴掌印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滑稽的凶狠。
財政科長嚇了一跳，五萬現金？
這得上報市裡才能批吧？
可看到批條上魏東來那龍飛鳳舞的簽名和縣委大印，他一個字都不敢多問，立刻叫來幾個人，打開了金庫。
一遝遝嶄新的“大團結”被搬了出來，裝進一個巨大的尿素蛇皮袋裡，沉甸甸的，壓得人喘不過氣。
劉宏屹親自盯著，生怕少數一張。他現在是戴罪立功，半點差錯都不能出。
除了錢，魏東來還給了他更大的授權。
“告訴那個李默，房子，給他安豐縣最好地段的獨棟二層小樓！
工作，不光他自己是技術顧問辦公室主任，他那幾個弟弟妹妹，隻要成年，全部安排進縣裡最好的單位！
他那個女人，蘇晚晴是吧？一個知青，直接轉正，安排到縣文教局！
還有，安豐縣所有緊俏物資的調配權，他可以分一杯羹！我給他一成的乾股！”
隻要是個人，就不信你不動心！
魏東來的話語，深深環繞在劉宏屹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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