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的身體，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僵硬。
這些，都是他潛入後聽到的、被當地人傳得神乎其神的“鬼故事”。
趙剛沒理會他的反應，繼續說下去。
“我們有一支小隊，能在三百米外，精準命中懸在樹梢上的酒瓶。”
“他們能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看清百米外一隻野兔的耳朵。”
“他們有一種武器，巴掌大小，卻能讓一個扇麵內的所有活物，被無數鋼珠撕成碎片。”
他每說一句，“櫻”的身體就顫抖一分。
這不是審訊。
這是示威。
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甚至無法想象的示威。
對方根本不是在逼問他知道什麼，而是在告訴他，他們擁有何等恐怖的力量。
他引以為傲的潛伏、偽裝、反偵察技巧，在這些冰冷的事實麵前，幼稚得像孩童的遊戲。
趙剛俯下身，拾起那張夜視儀目鏡的照片，遞到“櫻”的眼前。
“你受過的所有訓練，你信奉的所有準則，在你踏入這片土地時，就已經過時了。”
“你不是在和八路軍作戰。”
趙剛的聲音，像一根冰冷的鋼針，狠狠紮進“櫻”的大腦。
“你是在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鬼魂’作戰，而我們，就是指揮這些鬼魂的人。”
“櫻”的身體猛地一震，終於抬起了頭！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儘。
那張死寂的麵具寸寸碎裂，露出的不是疼痛，而是一種看見神鬼般的、徹底的茫然與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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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引以為傲的一切，他的專業，他的意誌，在這降維打擊般的事實麵前，被碾得粉碎！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他終於開口，嗓音嘶啞破裂，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
防線，崩潰了。
接下來的招供，與其說是審訊的成果，不如說是一個人在精神世界被徹底摧毀後的胡言亂語。
一個驚天的消息，從他口中吐露。
“山本……山本一木少佐……他對‘幽靈’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他說服了司令官閣下……他要親自帶隊，目標……目標是你們的總指揮部……”
“規模……史無前例……他要用一次斬首，徹底解決所有問題……”
窯洞裡的空氣，瞬間變得冰冷而沉重。
李雲龍和林浩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山本一木！
這個名字，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了根據地所有人的心頭。
趙剛第一時間將這份情報整理，用最高級彆的密電，發往總部。
整個晉西北根據地的氣氛驟然轉變。
打了勝仗後的輕鬆喜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與壓抑。
當天深夜，一名通訊兵騎著快馬，瘋了一般衝進新一團駐地。
他從懷裡掏出一份被汗水浸透的電文，顫抖著交到趙剛手上。
電文很短，上麵的字跡卻仿佛帶著萬鈞之力。
——命李雲龍、趙剛，即刻趕赴總部，參加緊急軍事會議。
議題隻有四個字。
保衛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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