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殘肢斷臂，和扭曲的鋼鐵零件，混雜在一起，構成了一副地獄般的畫卷。
“咳……咳咳……”
猴子從他身邊，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一邊咳嗽，一邊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睛瞪得像銅鈴。
“娘……娘嘞……”他結結巴巴地，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這就是默爺你說的……煙花？”
這他娘的哪裡是煙花啊！
這分明是把太陽，在地上引爆了一次啊！
“撤！”
李默沒有時間感慨。
他一把拉起猴子，對著已經失聰的耳朵，大聲吼道。
這麼大的動靜，周圍的日軍，肯定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瘋狂地撲過來。
他們必須在包圍圈形成之前，立刻撤離！
兩人連滾帶爬地，從屋頂上下來，與前來接應的隊員彙合。
錢虎他們，也都被剛才那場大爆炸，震得七葷八素。
一個個臉色發白，走路都有些搖晃。
“默爺！您……您沒事吧？”錢虎看到李默，跟看到了親爹一樣，激動地問道。
“少廢話！快走！”
李默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
一行人，不再停留，迅速地鑽進了來時的暗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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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們消失在黑暗中後不到五分鐘。
淒厲的警報聲，和密集的腳步聲，從四麵八方傳來。
無數的日軍，如同潮水般，湧向了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陳家宅。
當他們看到眼前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時，所有人都呆住了。
他們的重炮聯隊……沒了？
連同指揮部，和所有的火炮、彈藥，在一瞬間，就這麼……蒸發了？
……
上海派遣軍司令部。
鬆井石根剛剛睡下，就被一陣劇烈的晃動，從行軍床上震了下來。
“地震了？”
他第一個反應，是上海發生了地震。
但緊接著，作戰室的門，就被人猛地撞開。
一個參謀，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上寫滿了驚恐和不敢置信。
“將軍閣下！不好了！陳家宅……陳家宅方向，發生了劇烈爆炸！”
“什麼？”鬆井石根心裡“咯噔”一下。
陳家宅，那不是第三師團的重炮聯隊所在地嗎？
“具體情況！”
“不……不清楚！”參謀的聲音都在發抖，“但是……根據爆炸的規模判斷……恐怕……恐怕……”
他不敢再說下去。
電話鈴聲，刺耳地響了起來。
是第三師團師團長，藤田進打來的。
電話一接通，藤田進那如同死了爹娘一般的哀嚎聲，就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將軍閣下！我的……我的重炮聯隊……沒了！”
“全都沒了！指揮部！炮兵陣地！彈藥庫！全都被炸上了天！”
“岩田君……玉碎了！”
鬆井石根拿著聽筒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感覺自己的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又來？
又是這種詭異的、無法理解的襲擊？
先是第五聯隊，被打得精神崩潰。
現在，一個滿編的、戒備森嚴的重炮聯隊，居然在自己的腹地，被人連鍋端了？
“幽靈……”
鬆井石根的牙縫裡，擠出了這兩個字。
他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閃爍著擇人而噬的凶光。
“又是那個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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