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把曹操想得太簡單了。
他不是沒工夫搭理我們,恰恰相反,他把我們算計得明明白白。放我們走,是為了彰顯他的大度,是為了拿我們當槍使,去對付袁紹。這叫“陽謀”。
派一個監軍來,就是套在我們脖子上的鎖鏈,是懸在我們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這叫“後手”。
這個車胄,名為“協助”,實為“監視”。他到了徐州,必然會對我軍的糧草、兵馬、部署了如指掌。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曹操的意誌。劉備如果想有所作為,必然會處處受他掣肘。若是不聽他的,便是違抗朝廷,曹操隨時可以以此為借口,發兵征討。
這哪裡是放虎歸山,這分明是放出去一隻風箏,線,卻被曹死地攥在手裡。他想讓你飛多高,你才能飛多高。他想讓你什麼時候掉下來,你就會什麼時候掉下來。
高明,實在是太高明了。一放一收,一拉一扯,將帝王心術玩弄於股掌之間。
我看著失魂落魄的劉備,看著暴跳如雷的張飛,看著沉默如冰的關羽,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我這該死的“神木”體質,被動地惹來了麻煩,又被動地化解了危機,最後,又被動地,為我們招來了一個更大的、如影隨形的麻煩。
整個過程,我就像一個在賭場裡靠著逆天運氣贏了錢的賭徒,正當你抱著錢準備離開時,賭場老板卻笑眯眯地拍著你的肩膀說:“這位先生運氣真好,不如就留在我們賭場當個供奉吧,以後吃喝拉撒,我們全包了。”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劉備和關羽、張飛回了屋,裡麵不時傳來張飛壓抑的咆哮和劉備沉重的歎息。院子裡的弟兄們,也都默默地停止了收拾,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臉上的表情,比剛來許都時還要難看。
我一個人走到院子角落,看著牆角一株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野草。
車胄……
這個名字,在我的腦海裡盤旋。曆史上,他似乎就是被關羽所殺,從而引發了劉備與曹操的徹底決裂。
現在,這條曆史的河流,因為我的出現,已經拐了無數個彎。但最終,似乎又以另一種方式,回到了原來的河道。
這顆釘子,不拔掉,徐州將永無寧日。
可怎麼拔?何時拔?拔掉之後,又將引來何等狂風暴雨?
我頭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完全不夠用了。
就在這時,我身後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
“喂。”
我回頭,看見呂玲綺不知何時,已經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她還是那身勁裝,隻是沒有拿那杆方天畫戟。她看著院子裡一片愁雲慘霧的景象,皺了皺眉。
“看你們這副死了爹娘的樣子,又出什麼事了?”
我苦笑了一下,把監軍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呂玲綺聽完,臉上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嘲諷:“我早就說過,曹操那個人,心眼比針尖還小。想從他手裡占到便宜,簡直是癡人說夢。”
她頓了頓,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那眼神帶著幾分探究:“不過,我倒是很好奇。按理說,以劉備現在的實力,曹操殺他如碾死一隻螞蟻,為何要費這麼大周章,又是放他走,又是派監軍?”
她的問題,直指核心。
我也想不通。曹操的這番操作,看似高明,但對於劉備這樣一個當時還很弱小的勢力來說,是不是有點……用力過猛了?
除非……
除非在曹操眼裡,劉備集團的威脅,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自己所認為的程度。
而這個“威脅”的變量,到底是什麼?是劉備的“漢室宗親”名號?是關張的“熊虎之勇”?還是……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和呂玲綺的目光,對上了。
一個荒誕卻又無比合理的念頭,同時在我們兩人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這個變量,或許不是彆人。
就是我。和我這該死的、總能吸引“鳳格”的體質。
曹操或許不知道“神木”和“鳳格”的存在,但他一定是通過郭嘉等頂尖謀士,從甄姬、從我、再從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紅衣女將”也就是呂玲綺她自己)這一連串的事件中,嗅到了一股極度危險的、無法用常理解釋的氣息。
他看不懂,所以他忌憚。
他忌憚,所以他才要用“監軍”這根最粗的鎖鏈,將我們牢牢鎖住。
想通了這一點,我非但沒有輕鬆,反而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完了,被頂級boss給盯上了。
這回,是真的脫不了身了。
喜歡三國:彆追了,我真不是天子請大家收藏:()三國:彆追了,我真不是天子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