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徹底點燃了導火索。
“操你娘的!”一聲雷鳴般的暴喝,張飛像一頭被激怒的豹子,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那根一直被他握在手裡的丈八蛇矛,帶著一股惡風就朝那兩名曹軍砸了過去。
那兩名曹軍哪裡想到張飛會說動手就動手,嚇得臉色慘白,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
但張飛的矛快,關羽的手更快。
就在那蛇矛即將砸到人的一刹那,一隻鐵鉗般的大手,穩穩地抓住了張飛的手腕。是關羽。他不知何時已經站了起來,擋在了張飛麵前。
“三弟,不可。”關羽的聲音不高,卻像一道冰冷的鐵索,鎖住了張飛的暴怒。
“二哥你放開我!俺今天非宰了這兩個狗眼看人低的雜碎!”張飛奮力掙紮,手臂上的肌肉虯結如鐵,但關羽的手卻紋絲不動。
遠處的車胄,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臉上非但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露出了一絲看好戲的笑容。他身邊的那些曹軍,也都握緊了兵器,虎視眈眈地圍了上來,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都住手!”
劉備的聲音傳來。他快步走了過來,先是對著車胄的方向,遙遙拱了拱手,臉上帶著歉意,隨即轉身,看著自己那兩個已經快要打起來的弟弟,眼神裡充滿了疲憊和痛心。
“翼德,回來。”他沒有大聲嗬斥,隻是平靜地命令道。
張飛看著劉備那張寫滿了隱忍的臉,又看了看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曹兵,那滿腔的怒火,像是被一瓢冰水從頭澆到腳,慢慢地熄滅了。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像是受傷的野獸在低吼,最終還是憤憤不平地收回了蛇矛,轉身走回了下遊,一屁股坐在地上,拿乾餅泄憤似的,咬得“咯吱”作響。
劉備又親自扶起那個被推倒的年輕士兵,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溫言道:“委屈你了。去吧,在下遊打水。”
一場眼看就要爆發的流血衝突,就這樣被劉備強行按了下去。
我坐在遠處,將這一切儘收眼底,手裡的乾餅,卻怎麼也咽不下去,堵在喉嚨裡,又乾又澀。
這顆釘子,比我想象的還要惡毒。它不僅監視著我們,更在無時無刻地撕裂著我們內部。它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劉備的部下:跟著你們的主公,連一口乾淨的水都喝不上,連最基本的尊嚴都沒有。
長此以往,軍心必散。
曹操要的,或許根本不是逼我們造反,而是讓我們在日複一日的屈辱中,自己從內部爛掉。
我看著車胄那得意的嘴臉,又看了看劉備那愈發顯得蕭索的背影,心中那股一直被我壓抑著的鹹魚思想,第一次產生了動搖。
躺平?在這種環境下,怎麼躺得平?這已經不是想不想爭的問題了,而是不爭,就得死,而且會死得毫無尊嚴,像一條被慢慢勒死的狗。
這根釘子,必須拔掉。
不是為了什麼爭霸天下,也不是為了什麼匡扶漢室。
就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著,喝一口乾淨的水。
我將目光投向遠方,官道的前方,地平線上,似乎有幾縷若有若無的黑煙,正嫋嫋升起。風中,也仿佛帶來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那不是草木的味道,也不是泥土的味道,而是一種……更複雜的,帶著哭聲和絕望的味道。
看來,這返回小沛的路,注定不會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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