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我不能再忍了!第一次主動為“紅顏”出頭
那隻肮臟的手,像一條在爛泥裡打滾了太久的蛆蟲,終於蠕動到了終點。
我的瞳孔,在那一瞬間,縮成了針尖。
那隻手,那張獰笑的臉,那個高踞馬上、嘴角掛著殘忍笑意的車胄,還有他身後那些麻木或同樣在獰笑的曹軍士卒……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幅畫技拙劣、色彩汙濁的畫卷,在我眼前無限放大,每一個醜陋的細節都纖毫畢現。
而畫卷的另一邊,是劉備那張寫滿了痛苦與妥協,最終歸於死寂的臉。是關羽那隻緊握著刀柄,卻被理智與大局死死釘在原地的手。是張飛那雙由滔天怒火,最終化為受傷野獸般悲哀與茫然的豹眼。
他們,這些本該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在這幅畫裡,都成了背景。模糊、黯淡,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身後那具單薄的身體,在這一刻徹底僵住了。那不是因為恐懼而顫抖,而是一種連恐懼都已消散的、徹底的死寂。像一朵即將被碾入泥土的花,在最後一刻,放棄了所有的掙紮。
而我,就站在這幅畫的正中央。
我能聞到那兩個親衛身上傳來的,混雜著汗臭與血腥的、令人作嘔的氣味。我能聽到自己胸腔裡那顆不爭氣的心臟,正發出擂鼓般的轟鳴,一聲比一聲響,仿佛要從我的喉嚨裡跳出來。
我腦子裡一片混亂。
“苟住。”一個聲音在說,“你隻是個過客,一個想躺平的鹹魚。這不是你的戰爭,更不是你的責任。出頭的椽子先爛,你憑什麼,你拿什麼?”
“閉嘴!”另一個聲音在咆哮,那聲音帶著兩世為人的不甘與憤怒,像一頭被囚禁了太久的猛獸,終於撞開了牢籠,“老子不是為了眼睜睜看著這種惡心事發生才來到這個世界的!”
以前,是甄姬自己找上門,她說我是她的光,我信了,也認了。後來,是呂玲綺打上門,莫名其妙成了我的護衛,我當她是意外,也受了。我一直告訴自己,我是被動的,是身不由己,是這該死的神木體質在作祟。我享受著這份“天降桃花”帶來的好處,卻總想著逃避與之相伴的責任。
我像個無恥的騙子,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她們的追隨、她們的守護、她們帶來的氣運,卻在她們真正需要我的時候,盤算著自己的安危,計較著得失。
可現在,一個與我素不相識的女子,在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把她最後的、那一點點渺茫如塵埃的信任,投向了我。
她的眼神,像一把鑰匙,捅開了我心底最深處的那道鎖。
鎖的後麵,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謀略,也不是什麼蕩氣回腸的豪情。
隻有最簡單,也最滾燙的兩個字。
不爽。
我看著車胄那副誌在必得的醜惡嘴臉,那眼神裡的輕蔑與淫邪,仿佛在說,你們這些所謂的英雄、仁者,在我代表的強權麵前,不過是一群搖尾乞憐的狗。
我再看看身後,那個抱著古琴、身體已經不再顫抖,隻是靜靜等待著命運墜落的蔡文姬。
一股邪火,毫無征兆地,從我的腳底板,沿著脊椎一路往上,直衝天靈蓋。
那是一種被冒犯、被羞辱、被徹底激怒的火焰。
去他媽的隱忍。
去他媽的權衡利弊。
去他媽的被動應付!
如果擁有力量,隻是為了在屈辱麵前更好地低下自己的頭,那我寧可不要這份力量!如果吸引了她們的到來,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們的尊嚴被踐踏,那我這“神木”之名,簡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血液在我的血管裡瘋狂地奔湧,發出海嘯般的轟鳴,將我腦海裡所有“冷靜”、“苟住”的念頭,衝刷得一乾二淨。我甚至能感覺到,我臉上的肌肉,因為那股壓抑不住的怒火,正在微微抽搐。
不能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