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衛們清理道路的動作迅捷而沉默,如同被精密調校過的鋼鐵機器,每一個轉身、彎腰、抬臂都帶著軍事化的嚴謹與利落。橫亙在路中央的斷木被四人合力扛起,穩穩擲向路旁溝壑;散落的碎石被鐵鏟快速歸攏,鋪在凹陷的路麵填補坑窪;幾具尚未完全冰冷的“山匪”屍體,被兩人一組拖拽著拖入路邊密林,僅用鬆枝與浮土草草掩蓋,連一絲多餘的痕跡都不願留下。血跡被乾燥的塵土反複覆蓋、踩踏,最終化作與路麵融為一體的暗褐色印記,整個過程沒有一絲喧嘩,唯有金屬兵器與木材摩擦的細微聲響,以及偶爾傳來的幾聲受傷未死“山匪”被補刀時,短促而壓抑的悶哼,很快便被山林的寂靜吞噬。
周大牛提著滴血的環首刀,厚重的靴底踏過還帶著餘溫的塵土,一步步走向那個大腿中箭、正拖著傷腿艱難爬向密林的“山匪”頭目。那人原本虯結的胡須沾滿了泥土與血汙,臉上早已沒了之前攔截隊伍時的凶悍與囂張,隻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與絕望,眼神渙散地盯著逼近的周大牛,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好漢…好漢饒命!”他掙紮著想要跪起身,卻被腿上的箭傷疼得齜牙咧嘴,隻能癱在地上涕淚橫流地求饒,“是…是上頭讓我們來的!說隻要攔住您的隊伍,就給我們百兩白銀!小的隻是混口飯吃,真不關小的事啊!求好漢高抬貴手,放小的一條生路!”
周大牛麵無表情,握著刀柄的手沒有絲毫鬆動,隻是緩緩抬起頭,目光投向不遠處馬上端坐的張楓,等待著最終的指令。
張楓身披玄色勁裝,外罩一層輕便的銀鱗甲,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甲片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澤。他淡漠地掃了那跪地求饒的頭目一眼,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仿佛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垃圾,隨即對周大牛微微頷首,動作簡潔而乾脆。
周大牛會意,手腕猛地發力,環首刀帶著破風的銳響落下,一道寒光閃過,那頭目甚至沒來得及發出最後一聲慘叫,頭顱便滾落在地,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身下的泥土。但就在周大牛收刀之時,眼角餘光敏銳地瞥見側後方的灌木叢中,傳來一陣不自然的晃動——一個穿著破爛短褂的“山匪”正蜷縮在深處,見此情景,趁眾人不備連滾帶爬地向著密林深處逃竄,動作狼狽卻異常迅捷。周大牛眼神一凝,腳下一動便要追上去,卻聽到張楓平靜無波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必追了。”
周大牛腳步一頓,臉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像是想通了什麼,眼中的疑惑褪去,恭敬地應了一聲“是”,收刀入鞘,轉過身不再理會那個倉皇逃竄、很快便被茂密枝葉淹沒的背影。
張楓端坐馬上,手中把玩著一枚溫潤的玉佩,目光卻緊緊鎖定著那個消失在山林間的報信者,眼神冰冷如北地臘月的寒霜,沒有一絲溫度。他故意放走此人,並非心慈手軟,而是要讓那隱藏在幕後的黑手清楚地知道,他們費儘心機派來的所謂“山匪”,不過是一群不堪一擊的土雞瓦狗,連讓他認真對待的資格都沒有。這既是赤裸裸的實力展示,更是最直接的蔑視與挑釁,如同在對幕後之人宣告:這樣的手段,還不夠看。
片刻之後,道路徹底清理完畢,百名親衛迅速列隊,動作整齊劃一,沒有絲毫拖遝。他們沉默地翻身上馬,身上的甲胄經過剛才的交鋒,甚至沒有沾染多少塵土,唯有弩箭槽內殘留的些許血腥氣,以及刀刃上尚未完全乾涸的血跡,無聲地證明著剛才那場短暫而殘酷的交鋒。
張楓勒轉馬頭,不再看那片剛剛經曆過殺戮的山林,目光緩緩投向北方遙遠的天際線。那裡,天空不再是南方的澄澈湛藍,而是呈現出一種深沉的灰藍色調,雲層厚重,仿佛蘊藏著無儘的風雪與刀兵,預示著前方路途的凶險與未知。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絕,如同冰冷的鋼鐵撞擊,清晰地傳入每一個親衛的耳中,也仿佛是在對那隱藏在京城深處、策劃了這場攔截的對手,發出最有力的宣告:
“這,隻是開始。”
話音落下,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抹笑容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有一種踏入真正戰場的興奮與決然,仿佛前方的血與火,正是他渴望已久的試煉。
“我的戰場,到了。”
“出發!”
一聲令下,百名親衛齊聲應和,聲音震徹山林。馬蹄踏碎腳下的塵土,揚起陣陣煙塵;車輪碾過剛剛平息的路麵,發出沉穩的軲轆聲。整支隊伍如同蓄勢已久的洪流,帶著無可阻擋的氣勢,向著北方,向著那片蒼茫遼闊、戰火紛飛的北疆,堅定不移地奔湧而去。
喜歡穿越國公爺,我在古代殺瘋了請大家收藏:()穿越國公爺,我在古代殺瘋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