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小股蠻族遊騎繞過主要防線,襲擾了鎮北城以東七十裡外的一處村莊。等到附近戍堡的邊軍趕到,蠻騎已劫掠一番後揚長而去,留下滿地狼藉與哀嚎。傷亡數十人,多為抵抗的鄉勇和來不及逃走的百姓。
消息傳回鎮北城,邊防軍大營反應平淡,此類小規模襲擾時有發生,隻要不威脅主要城防,通常隻是例行公事地派出小隊斥候追蹤了事,對於傷患,往往聽天由命。
但張楓得知後,卻立刻做出了不同尋常的決定。
“鐵柱,點齊一哨人馬,隨我出發!軍醫隊全體攜帶器械藥箱,即刻隨行!”張楓的命令乾脆利落。
趙鐵柱一愣:“國公爺,您要親自去?那邊情況未明,恐有危險!而且,那些傷患……”他想說,那些平民和普通鄉勇,按照慣例,生死各安天命,不值得國公爺親身犯險。
張楓目光沉靜地看著他:“破軍營為何而戰?”
趙鐵柱身軀一震,肅然答道:“保家!衛國!守護!”
“家國何在?不就是由這一個個村莊,一個個百姓組成的嗎?”張楓語氣沉重,“若我等隻知守城,而坐視治下百姓被屠戮而無所作為,與蠻族何異?見死不救,又何談守護?立刻出發!”
“是!”趙鐵柱再無猶豫,迅速安排。
半個時辰後,一支百人左右的隊伍馳出破軍營。除了精銳士兵,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二十餘名身穿統一灰色短褂、背負特製木箱的人員——這便是由張楓親自組建訓練的軍醫隊。成員構成複雜,有他從京城帶來的懂得外傷處理的工匠學徒,有在鎮北城招募的不得誌或心懷善念的郎中,甚至還有兩名曾做過仵作、膽大心細之人。他們接受的,是張楓灌輸的迥異於當世的戰場救護理念。
快馬加鞭,抵達受災村莊時,已是傍晚。殘陽如血,映照著被焚毀的房舍、散落的雜物和斑駁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焦糊與血腥的氣味。幸存的多親們麻木地收拾著殘局,壓抑的哭泣聲和傷者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景象淒慘。
當地裡正村長)得知鎮國公親至,連滾爬爬地迎上來,老淚縱橫:“國公爺!國公爺您可來了!求您救救他們吧……”
張楓下馬,扶起裡正,目光掃過慘狀,眼神冰冷如鐵。“軍醫隊,立刻展開救治!按我之前教的做!優先處理重傷者!”
“是!”軍醫隊隊長,一位名叫陳濟堂的老郎中,此刻仿佛年輕了十歲,眼中閃爍著使命感的光芒,立刻指揮手下行動起來。
救治現場,很快出現了讓所有村民、甚至隨行士兵都目瞪口呆的場景。
軍醫隊員們迅速清理出一片相對乾淨的區域,鋪上油布。他們首先做的,不是把脈開方,而是用一種氣味濃烈、清澈如水的“燒刀子”張楓命工匠高度蒸餾提純出的酒精,雖不及現代醫用酒精,濃度也已遠超這個時代的任何酒水)反複清洗雙手,並用浸泡了這種“酒”的乾淨棉布擦拭傷者的傷口。
“啊!”傷者被這高度酒刺激得慘叫起來。
“忍一忍!此物能防‘瘍毒’感染)!”軍醫隊員一邊操作,一邊大聲解釋,這是張楓要求的,既要操作,也要讓士兵和百姓明白為何要承受這額外的痛苦。
接著,更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對於那些深可見骨、皮開肉綻的傷口,軍醫隊員竟然拿出了穿著特製細羊腸線的彎針,像縫衣服一樣,將裂開的皮肉仔細地對合、縫合起來!
“天爺!他們在乾什麼?縫人肉?”圍觀的群眾響起驚呼和騷動。
連趙鐵柱和破軍營的士兵們也看得頭皮發麻,他們見過太多傷口潰爛流膿而死的同胞,卻從未見過如此“褻瀆”身體的操作。
“肅靜!”張楓沉聲喝道,“此乃‘縫合術’,可助傷口愈合,防止開裂!本公以性命擔保,此乃救命之法!”
國公爺的威信壓下了騷動。人們將信將疑地看著。
軍醫隊員們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和周圍異樣的目光,嚴格按照張楓所授操作:清創、縫合、然後用浸泡過“藥酒”的乾淨紗布包紮。對於骨折者,他們使用臨時製作的夾板進行固定。整個過程,雖然手法還顯生疏,卻有條不紊,帶著一種迥異於傳統郎中的冷靜與規範。
陳濟堂親自處理一個腹部被劃開、腸子都隱約可見的重傷鄉勇。他額頭冒汗,手卻極穩,用溫熱的、加入少許鹽的涼開水模擬生理鹽水)衝洗腹腔,小心地將腸管複位,然後一層層縫合肌肉和皮膚。整個過程,那鄉勇因劇痛和失血幾度昏厥,但在陳濟堂和助手的努力下,竟然硬生生吊住了一口氣。
忙碌持續了大半夜,火把將救治區照得亮如白晝。所有傷者,無論軍民,都得到了處理。軍醫隊員們累得幾乎虛脫,但看著那些原本隻能等死的重傷員,呼吸逐漸平穩,痛苦得到緩解,他們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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