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與蘇璃在觀星台下的邪穴中與國師玄璣子及其控製的傀儡錦衣衛殊死搏殺。劍光撕裂邪氛,咒文勉力抗衡,每一次交鋒都險象環生。然而,玄璣子借助邪陣與半汙的龍脈之力,實力遠超想象,蕭徹雖勇猛,卻漸感不支,蘇璃的安魂咒也被龐大的怨氣壓得光芒黯淡。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被捆綁在青銅柱上、被抽取生機的百姓中,有一人因蘇璃咒文的微弱乾擾,竟短暫蘇醒了一瞬。他看到了正在浴血奮戰的蕭徹,眼中爆發出最後的求生渴望,用儘全部力氣嘶吼出一個破碎的詞語:
“海……海眼……咕嚕……銅……銅棺……”
話音未落,他再度昏死過去,生命力加速流逝。
海眼?銅棺?
這兩個詞如同閃電劈入蕭徹的腦海!瞬間與他之前聽到的民間傳言“填海眼”以及更早時、在調查一係列離奇失蹤案時捕捉到的另一條幾乎被忽略的線索聯係了起來——
那並非關於京城,而是來自東南沿海的奏報。數個漁村接連發生怪事,出海漁民連人帶船被莫名吸入巨大的海底漩渦,屍骨無存。當地百姓恐懼地稱之為“填不滿的海眼”,甚至有幸存者極少)癲狂地描述,在漩渦中心,曾瞥見一口巨大的、鏽跡斑斑的青銅古棺浮沉不定!
當時他隻覺是鄉野怪談,未加深究。此刻想來,那絕非巧合!
玄璣子需要大量的生魂能量來完成他那可怕的儀式,京城抓捕壯丁固然是一條途徑,但目標太大,易暴露。而遙遠沿海那所謂的“海眼”,吞噬活人,無聲無息,豈不是一個更隱蔽、更持續的“養料”來源?!
那青銅巨棺又是什麼?為何會出現在吞噬活人的漩渦之中?
一個更可怕的聯想衝擊著他——太監服飾!他曾無意中在塵封的卷宗裡看到過前朝秘聞,前朝末期,曾有一批效忠於某位篡位失敗親王的大太監,在被鎮壓後,其屍身被以特殊手法處理,裝入特製的青銅棺中,沉於特定水域,意為永鎮水底,不得超生。那些太監生前皆修習過某些陰邪功法……
難道玄璣子不僅利用了那“海眼”漩渦吞噬活人,更是將前朝那些太監的邪屍棺槨作為了轉化和輸送怨力的中轉站或放大器?!
“蘇璃!”蕭徹格開一名傀儡錦衣衛的刀,疾聲道,“東南沿海‘海眼’!漩渦銅棺!那是另一處獻祭點!必須毀掉它!”
蘇璃瞬間明悟。她能感覺到,此地邪陣的力量並非完全源於龍脈和被獻祭的百姓,確實有一股遙遠卻強大的、充滿水腥味的怨力正通過某種詭異的聯係,源源不斷地彙聚而來,注入玄璣子體內和那龍脈核心之中!
玄璣子聽到蕭徹的吼聲,臉色驟然一變,隨即變得更加猙獰:“竟然被你們發現了?可惜,太遲了!海眼之力已成,銅棺屍陣已與我主神力相連,豈是你們能毀……”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蘇璃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她猛地將頸間那枚一直發燙嗡鳴的銅錢吊墜扯了下來!她咬破指尖,將一滴鮮血滴在銅錢之上,然後用儘全部力氣,將其高高拋起,並非砸向玄璣子,而是砸向那懸浮著的、被汙染的龍脈核心!
“以血為引,以靈為祭,萬邪辟易,地脈……歸清!”她念出了家族傳承中最為禁忌、需付出巨大代價的一段咒言。
那枚銅錢吊墜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仿佛一顆真正的太陽投入了黑暗的核心!它本身似乎就蘊含著某種與大地龍脈同源卻純粹無比的力量,此刻在蘇璃鮮血和咒言的激發下,竟暫時壓製住了龍脈核心的汙穢,並沿著那無形的、連接著遠方“海眼”的怨力通道,猛地逆向衝擊而去!
“不——!”玄璣子發出了驚恐的怒吼,他想阻止,卻被蕭徹拚死纏住。
遙遠的東南沿海,風暴肆虐的海麵上。
那個吞噬了無數船隻和性命的巨大漩渦突然劇烈地動蕩起來!漩渦中心,那口鏽跡斑斑、刻滿邪異符文的青銅巨棺被一道自虛空而來的璀璨金光狠狠擊中!
“轟——!!!”
青銅棺蓋猛然炸開!一具穿著前朝太監服飾、浸泡得腫脹發白、卻麵目如生、指甲烏黑尖長的屍體暴露出來!它猛地睜開了沒有瞳孔的白色眼睛,發出一聲無聲的尖嘯!
然而,金光迅速蔓延,如同烈陽化雪,那太監邪屍身上的濃重怨氣以及棺槨上刻錄的邪陣符文在金光照耀下迅速消融、崩解!
失去了這中轉的核心,整個“海眼”漩渦的運行驟然停滯、紊亂,然後猛地向內坍縮!
轟隆巨響中,巨大的漩渦消失了,隻留下翻滾的泡沫和逐漸平複的海麵。那口青銅巨棺緩緩沉入深海,再無蹤跡。
邪穴之中,玄璣子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黑血,周身邪力一陣紊亂。那遠隔千裡傳來的反噬之力,顯然對他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就是現在!”蕭徹眼中寒光爆射,不顧自身空門大開,將所有內力灌注於劍身,人劍合一,化作一道決絕的流光,直刺玄璣子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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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璃虛脫地軟倒在地,麵色金紙,但眼中卻帶著一絲希冀。
釜底抽薪,千裡破局!
能否逆轉這絕望之戰,在此一舉!
劍光如匹練,凝聚了蕭徹全部的意誌、憤怒與內力,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精準無比地刺向玄璣子因反噬而驟然停滯的心口!
這一劍,快、狠、準!超越了蕭徹平生的極限!
玄璣子眼中的紫芒因那遙遠“海眼”被破、銅棺邪陣被毀而劇烈搖曳,邪力出現了刹那的凝滯與紊亂。他試圖抬手格擋,那紫黑色的邪能卻未能如臂指使般瞬間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