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爐?
看看最後,是你煉了我,還是我這“鼎爐”,先吞了你的“劍”!
虛元子……
深宮地宮……
蕭徹大步向外走去,周身氣息變得比萬年寒冰更冷,更決絕。
這場遊戲,從現在開始,規則由我來定!
東廠之外的陽光刺目,卻驅不散蕭徹眉宇間的陰鷙與周身散發的徹骨寒意。京營將領快步上前,欲彙報查封情況,卻在觸及蕭徹眼神的刹那,所有話語都凍在了喉嚨裡——那是一種近乎非人的冰冷與暴戾,仿佛多看一秒都會被吞噬。
“看好這裡,一隻蒼蠅也不許飛出去。”蕭徹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如同冰麵刮過寒風,“曹吉祥,彆讓他死了。”
他不等回應,翻身上馬,一扯韁繩,駿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長嘶,旋即如離弦之箭般衝向皇宮方向!玄色蟒袍在疾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片不祥的烏雲,壓向那重重宮闕。
胸口的碎玉不再灼熱,反而變得一片死寂的冰冷,緊貼著那片異化的皮膚,仿佛蟄伏的毒蛇,等待著反噬的時機。蕭徹卻能清晰地感覺到,皮膚之下,那金色的流紋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遊竄,不再是汲取外界怨氣,而是在瘋狂吞噬著他自身的怒火、不甘和一種毀滅一切的決絕!
力量在攀升,以一種可怕的速度。視野邊緣的血色愈發濃重,耳中嗡嗡的異響變成了萬千細碎的、誘惑的低語,催促著他去破壞,去殺戮,去將一切阻礙碾成齏粉!
“鼎爐”?“劍胚”?
好!很好!
他倒要看看,是這“劍”先把他煉化,還是他先把這“劍”,連同那幕後黑手,一同嚼碎吞下!
皇宮守衛遠遠看見一騎絕塵而來,煞氣衝天,剛想嗬斥阻攔,待看清是靖王蕭徹,尤其是對上那雙燃燒著金紅色火焰、毫無人類情感的眸子時,竟駭得生生退開,任由他直闖宮門,無人敢攖其鋒!
深宮地宮……國師虛元子……
蕭徹的目標明確無比。他甩鐙下馬,腳步不停,徑直朝著宮中最為偏僻、傳聞是前朝廢殿改建而成的煉丹之所疾步行去。沿途宮人內侍無不避退,驚恐地望著這位如同修羅降世的親王。
越靠近那所謂的煉丹之地,周圍的空氣就越發滯澀沉悶,一種無形的、壓抑的力場籠罩四周,尋常人至此隻怕會心慌氣短,頭暈目眩。但蕭徹胸口的死寂冰冷和皮膚下的瘋狂湧動卻愈發劇烈,仿佛嗅到了宿敵的氣息。
一座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敗的宮殿出現在眼前,殿門緊閉,上方一塊匾額,寫著“澄心殿”三字,字跡古拙,卻透著一股邪異的韻味。
蕭徹停步,深吸一口氣。那氣息冰冷刺肺,卻讓他沸騰的殺意稍稍凝練。
他沒有喊話,沒有通傳。
隻是緩緩抬起了手。
掌心對準那扇看似普通的殿門。
皮膚下,金色的流紋驟然亮起,透過衣料散發出妖異的光芒!那積攢的、源自玉璽碎片和萬千怨氣的蠻橫力量,混合著他自身燃燒的憤怒與意誌,轟然爆發!
“轟——!!!”
一聲巨響,遠超之前在詔獄門前那一次!澄心殿那厚重的殿門,連同周圍大片的牆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正麵砸中,瞬間四分五裂,碎石木屑混合著煙塵衝天而起!
煙塵彌漫中,露出了殿內的景象——
絕非外表那般破敗!殿內空間遠比想象中廣闊,地麵鋪設著暗合星象的漆黑玉石,四壁雕刻著無數扭曲盤繞的龍形符文,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燃燒著幽藍色火焰的丹爐,爐身刻滿了與那密檔上相似的詭異圖譜。
丹爐前,一個身著深青色道袍、長發披散、背影瘦削的身影緩緩轉過身。
麵容清臒,看不出具體年歲,唯有一雙眼睛,深邃得如同古井,裡麵沒有絲毫波瀾,隻有一種洞悉一切、卻又漠視一切的冰冷。他手中持著一柄玉拂塵,塵尾無風自動。
正是國師,虛元子。
他似乎對蕭徹的暴力闖入毫不意外,目光落在蕭徹胸口——那裡,衣料因方才力量的爆發而微微破損,露出了其下那片泛著金屬冷光、金紋遊走的皮膚。
虛元子的嘴角,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不是笑,而是一種看到實驗品如期成長的、近乎殘酷的滿意。
“你來了,‘鼎爐’。”他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能凍結靈魂的寒意,“比預想的,還要快一些。”
蕭徹踏著廢墟走入殿內,每一步落下,腳下的黑玉石都微微震顫。他無視周圍那令人窒息的力場,金紅色的眸子死死鎖住虛元子。
“虛元子,”蕭徹的聲音沙啞,如同砂石摩擦,蘊含著滔天的恨意,“你的‘養劍計劃’,到頭了。”
虛元子輕輕揮動拂塵,幽藍的火焰跳躍了一下。
“哦?”他語調平淡,“看來,你拿到曹吉祥那廢物的東西了。也好,省了本座些許口舌。”
他打量著蕭徹周身那不穩定卻強悍無比的氣息,點了點頭:“怨氣淬體,怒意鍛魂……不錯,比單純用龍脈溫養,進展更快,‘劍胚’與你融合得比預期更好。看來,這‘變數’,反倒成了‘機緣’。”
他竟將蕭徹的掙紮與反抗,全然視作了養料!
蕭徹怒極反笑,眼底的金紅烈焰幾乎要噴薄而出:“機緣?今日,我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機緣’!”
他不再廢話,周身氣勢轟然爆發,整個人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黑影,攜著冰冷與毀滅的氣息,直撲虛元子!
規則?
從現在開始,隻有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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