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身穿飛魚服,手持尚方寶劍,喝令叛軍退下。氣勢震懾全場。晉王退縮,叛亂平息。
硝煙尚未散儘的德勝門外,屍骸枕藉,哀鴻遍野。晉王本部兵馬在火器營的狂暴轟擊和精銳騎兵的反複衝殺下,已然潰不成軍,幸存者丟盔棄甲,跪地求饒者不計其數。
然而,在戰場的核心區域,仍有一小簇人馬在做著困獸之鬥。晉王趙弘被數十名最忠心的死士護衛在中間,他發冠脫落,衣甲染血,臉上混雜著血汙、硝煙和極致的瘋狂與不甘,手中長劍狂亂地揮舞著,嘶吼著:“殺!給本王殺出去!本王乃天命所歸!”
但包圍圈越收越緊,蕭徹麾下的精銳步卒組成森嚴的槍陣,一步步逼近,長槍如林,寒光閃爍,帶著冰冷的死亡氣息。
就在這最後關頭,一騎快馬如旋風般從洞開的德勝門內衝出!馬蹄踏碎殘肢斷臂,徑直衝向那最後的戰團!
來人正是蕭徹!
他已脫去征戰時的玄甲,換上了一身代表天子欽差、擁有先斬後奏之權的飛魚服!緋色的袍服上織金飛魚紋在戰火映照下熠熠生輝,彰顯著無上的權威與威嚴!而他手中高高擎起的,正是那柄象征著皇權、如朕親臨的尚方寶劍!劍身冷冽,光華流轉!
“陛下有旨!晉王叛黨,即刻棄械投降!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蕭徹聲如洪鐘,蘊含著磅礴的內力和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瞬間壓過了戰場所有的喧囂!
他策馬直接衝入槍陣之前,目光如電,死死鎖定被死士護在中間的晉王趙弘,手中尚方寶劍直指其麵門:“晉王趙弘!尚方寶劍在此,如陛下親臨!你還不跪下降罪?!”
這一聲怒吼,如同九天雷霆,重重砸在每一個負隅頑抗的叛軍心頭!
那些本已絕望瘋狂的死士,看到那身飛魚服,看到那柄象征著至高皇權的尚方寶劍,動作都不由得一滯,眼中流露出本能的恐懼和遲疑。他們是晉王的死士,但更是皇帝的臣民!對抗皇權象征,需要莫大的勇氣!
晉王趙弘更是渾身劇震,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柄幾乎要刺入他眼中的尚方寶劍,臉上肌肉瘋狂抽搐。那劍光仿佛照見了他所有的野心、所有的陰謀、以及此刻所有的狼狽與失敗尚方寶劍在此,代表的不僅是太子,更是他的皇兄,是這天下正統的皇帝!
一種源自骨髓深處的、對皇權的敬畏,以及大勢已去的徹底絕望,如同冰水般澆滅了他最後的瘋狂。他握劍的手開始劇烈顫抖,劍尖無力地垂落。
“哐當”一聲,他手中的佩劍終於脫手掉落在地。
隨著晉王武器的脫落,那些還在頑抗的死士心中最後一道防線也徹底崩潰。“哐啷”、“哐啷”,殘存的兵刃被接二連三地扔在地上。所有人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般,癱跪在地,磕頭不止。
蕭徹端坐馬上,飛魚服在風中獵獵作響,手持尚方寶劍,目光冷冽地掃過全場。其氣勢如同山嶽,震懾得整個血腥的戰場鴉雀無聲。
叛亂,至此徹底平息。
蕭徹一揮手,身後如狼似虎的士兵立刻上前,將失魂落魄、再無半分反抗意誌的晉王趙弘以及其黨羽一一捆縛拘押。
城樓之上,太子趙宸將城下的一切儘收眼底。看到蕭徹以雷霆萬鈞之勢、借皇權威嚴最終降服晉王,他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隨即化為深沉的平靜。
他轉身,走下城樓。
接下來的,便是清算餘孽,安撫人心,以及……如何處置他那兵敗被擒的皇叔。
天空依舊陰沉,但彌漫在京城上下的殺伐之氣,已開始緩緩消散。一場足以傾覆王朝的叛亂,終於在尚方寶劍的赫赫威儀和太子的運籌帷幄之下,化於無形。帝國的根基,經曆了一場殘酷的洗禮後,反而變得更加穩固。而太子趙宸的威望,也借此一戰,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天空依舊陰沉,但籠罩在京城的恐怖陰雲,已然散去。鉛灰色的雲層低垂,卻不再壓抑得令人窒息,反倒像是一床厚厚的棉被,將曆經劫難的城池溫柔覆蓋。細雨無聲落下,衝刷著青石板縫間暗褐色的血跡,也洗去了朱雀大街上最後一點硝煙味。
經此一役,太子的威望達到頂峰,再無任何人敢質疑其地位與能力。
金鑾殿上,年輕的儲君垂眸聽著百官朝賀。繡著金蟒的朝服襯得他身姿挺拔,卻比往日更顯清瘦。當禮部尚書高聲宣讀平叛功臣名錄時,太子忽然抬手止住了唱和。
“名單少了個人。”他的聲音不大,卻讓喧嘩的大殿瞬間寂靜。
百官麵麵相覷。這份名單經過三審定稿,怎會有疏漏?
太子自禦階緩步而下,玄色官靴踏過光可鑒人的金磚,停在一個空著的站位前。那是京城守備軍參將陳璘的位置,此刻隻擺著一柄帶缺口的佩刀——主人已在三日前戰死宣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