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對手是人是鬼,是胡惟庸的亡靈還是更恐怖的存在,他都必須守住這艘星舟,等到陸昭然到來。
他轉身走出能源室,左臂的鱗片在陰影中閃爍著幽光。失聰的世界一片寂靜,但他內心的警報,卻已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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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已然登陸。而真正的恐怖,或許才剛剛揭開冰山一角。
沈星瀾鬆開手,那具徹底失去生命跡象的船員屍體軟軟倒回冰冷的金屬地麵,發出沉悶的響聲。他站起身,脊背挺得筆直,如同這艘巨大星舟“啟明”號的龍骨,眼中寒意凜冽,幾乎要凝結成霜。
控製室內,應急紅燈無聲旋轉,將每個人的臉都映照得忽明忽暗,如同鬼魅。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臭氧味,以及一種更深沉的、難以言喻的冰冷,仿佛有什麼東西抽走了這裡所有的“生機”。僅存的幾名核心船員麵色慘白,手指在控製台上操作時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每一次係統提示音響起,都讓他們如同驚弓之鳥。
異常是從三個標準時前開始的。先是外圍傳感器莫名其妙地失效,傳回的數據亂碼中隱約夾雜著無法識彆的古老能量頻譜。接著是循環係統出現微小卻持續的偏差,空氣成分中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類似墓穴塵埃的陳舊氣味。然後,便是接二連三的“意外”——維修工程師在絕對安全的通道內被不知來源的能量束擊穿防護服;輪休的船員在睡夢中生命體征急劇衰減,搶救無效,死因成謎;監控畫麵偶爾會閃過極其短暫的、扭曲的陰影,速度快到幾乎以為是視覺殘留。
所有跡象都指向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有“東西”潛入了星舟。不是實體入侵,更像是某種……能量體,或者更糟,是某種基於強烈執念或詛咒的殘留信息集合體。而根據那古老能量頻譜的零星比對,以及事件中透出的那種陰冷、算計、充滿權謀死亡的氣息,所有的線索都隱隱指向一個早已被曆史塵埃掩埋的名字——胡惟庸。
那個數百年前,在母星時代權傾朝野、最終被雷霆手段清算的梟雄。他的亡靈?抑或是某種借助深空特殊環境而複現的執念投影?
沈星瀾不知道,也無暇深究。他隻知道,必須守住這裡。“啟明”號承載的不僅是數千船員的生命,更是人類深空探索的火種,是連接遙遠殖民地的唯一希望。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艦長,c區第七氣閘門出現異常壓力波動!係統日誌顯示……顯示有未經授權的開啟記錄,但監控畫麵一片空白!”一名年輕的通訊官聲音發顫地報告。
“d區生命信號掃描……發現……發現一個不應存在的移動信號源,特征……無法識彆!速度極快!”另一名負責傳感器監控的船員幾乎要哭出來。
壞消息接踵而至。那“東西”在移動,在試探,如同隱藏在暗處的毒蛇,尋找著這艘鋼鐵巨獸的薄弱環節。它似乎能乾擾係統,屏蔽監控,甚至影響人的神智——已經有船員報告聽到低語,看到幻影。
沈星瀾走到主控台前,目光掃過星圖上那個代表著“啟明”號的微小光點,以及遠方那個需要數日才能抵達的、預定的彙合坐標。陸昭然就在那裡,帶著他那些神秘莫測的手段和足以應對“非常規”威脅的能力。他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啟動‘堡壘’協議。”沈星瀾的聲音冷硬如鐵,不帶一絲猶豫,“所有非核心區域,逐級隔離封鎖。能量護盾集中於艦橋、引擎艙、生命維持係統。所有船員,兩人一組,禁止單獨行動。發現任何異常,無需警告,立即以最高頻率能量武器攻擊,同時上報。”
命令被迅速執行下去。星舟內部,一道道厚重的合金閘門轟然落下,將龐大的艦體分割成一個個獨立的堡壘。通道內的燈光被調到最亮,卻依舊驅不散那股無處不在的陰冷。巡邏的安保隊員穿著厚重的防護服,手中的能量步槍槍口閃爍著幽藍的光芒,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他們的麵罩之下,是難以掩飾的恐懼。
沈星瀾坐回艦長椅,雙手緊握著扶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能感覺到,那個“東西”並沒有因為封鎖而退縮,反而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活動的頻率和強度都在增加。控製室內的溫度似乎在莫名下降,牆壁上偶爾會凝結出短暫的、毫無規律的霜花。
他閉上眼睛,並非休息,而是全力擴展自己的感知。作為經曆過無數次生死考驗的艦長,他的直覺遠比儀器更敏銳。他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粘稠、充滿惡意的“視線”正在掃描著整個艦橋,試圖尋找縫隙。
“不管你是什麼……”沈星瀾在心中默念,意誌如同淬火的鋼刃,“想毀掉這艘船,先踏過我的屍體。”
他必須守住。
守住這人類星海中的孤舟。
守住這最後的防線。
直到……陸昭然的到來。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而煎熬。每一秒,都像是走在繃緊的鋼絲上,下方即是萬丈深淵。控製室內,隻剩下儀器運行的微弱嗡鳴,和每個人沉重壓抑的呼吸聲。
而在星舟那幽深陰暗的管道層深處,一陣若有若無的、仿佛來自遙遠古代的冰冷歎息,悄然回蕩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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