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我睜眼，未動。
門被推開一條縫，一道身影立在門口，沒有進來，也沒有說話。
良久，那聲音響起，低沉溫和：“知微，你以為你能逃開多久？”
是南宮景澄。
我沒起身，隻平靜道：“王爺深夜來訪，不合規矩。”
“規矩？”他輕笑一聲，“你我都明白，這裡沒有規矩，隻有誰更強。”
我坐起來，披上外衣，走向門口。他在廊下站著，手裡提著一盞宮燈，光影落在臉上，半明半暗。
“你若真想殺我，剛才在正廳就動手了。”我說，“你沒動，是因為你知道，殺了我，你也活不成。”
他看著我，眼神幽深，“你說得對。我不殺你，但我也不會放你走。”
“那就試試看。”我直視他，“看看是你先找到解除玄魂鎖的方法，還是我先把它徹底煉化。”
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將宮燈放在地上。燈光晃了晃，映出我們兩人對峙的身影。
“你變了。”他說，“以前的你，哪怕厭惡我，也不敢這樣說話。”
“以前的我，還沒看清這局棋。”我淡淡道，“現在我看清了。你是棋手，也是棋子。你以為你在操控一切，其實你也被人牽著線。”
他眼神驟冷。
我沒再開口，隻是退回屋內，關上門。
門板合攏前最後一瞬，我看見他彎腰拾起宮燈，指節用力到泛白。
屋內重歸黑暗。
我靠在門後，緩緩吐出一口氣。識海中的鎮魂令忽然一震，一股細微的灼熱感從心口蔓延開來——那是預警，說明附近有高階咒術正在啟動。
我迅速盤膝坐下，雙手結印，引導淨靈火護住神識。與此同時，袖中那片令紋殘片再次發燙，比之前更甚。
外麵，一陣細碎的鈴聲隨風飄來。
不是銅鈴。
是腳環。
有人正沿著回廊走來，步伐輕緩，卻不屬於府中任何一名婢女。
我睜開眼，望向緊閉的房門。
門縫底下，一滴暗紅液體緩緩滲入，在地麵鋪開成詭異的弧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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