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見我反應並沒有想象中的排斥,便開始抹起那莫須有的眼淚來。
“媽哪能騙你害你,你也是媽十月懷胎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我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隻覺得諷刺。
便徑直朝院門口走去。
“哎!”她看我臉上沒什麼表情,以為我還是想跑便追上來死死攥緊了我的手臂。
“這轎子,我是上還是不上?”我索性待在原地不動,語氣不耐煩。
“上上上……”李母這才喜不自勝的挽著我朝那頂紅色的老式花轎走。
在村裡溜達了三年,深夜裡的八卦閒談我也沒少聽。
不僅學會了罵人,學會了他們的說話方式,也對外麵的世界知曉一星半點。
這種老舊的花轎,早已被時代給淘汰。
但卻有了一個新的名詞——古董。
這也間接體現,那傻子家底是真的豐厚,難怪這老娘們死活逼著李婉嫁過去。
媒婆顯然是沒睡醒臨時被叫醒來當這麼個差事。
打著哈欠強扯出笑容將那婚書遞給了我。
“十裡八鄉也就你有這好福氣,和咱們新郎官的八字極配!”
“彆家閨女可都差點意思。”媒婆語氣裡滿是諂媚。
要是不會誇可以閉嘴。
儘說些這種踩一捧一的話。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我作勢將那婚書給塞進她懷裡。
媒婆笑容瞬間僵住。
“我…我都是老婆子了……瞧你說的。”
“快上喜轎吧,可彆誤了吉時。”
她拿出不知從哪掏出來的紅蓋頭,鋪在了我腦袋上。
隨即便將我扶上了喜轎。
“這大半夜的,有個鬼的吉時……”我輕聲嘀咕。
但是話又說回來。
我還真是一隻鬼。
未免也太過巧合。
喜轎緩慢往前走,老媒婆忽然掀開轎簾朝我開口。
“這事出突然,村裡大家夥兒都睡下了,等到了地方再熱鬨熱鬨哈。”
我沒理會,而是低著頭看起了那婚書來。
岑蒼棲……
還真是巧,跟我本名一個姓。
說不定我還是他們家老祖宗。
畢竟聽徐敘說,我的魂魄可是一直都被困在這玉山村裡,有什麼淵源也說不準。
哎?徐敘呢?
我才想起來跟強子見麵回來後,就再也沒見過他。
難不成是知道我要殺人作惡跑回三豐觀搬救兵來收我了?
要真是這樣,我眼下受限於李婉這具身體的束縛,一身本事根本舒展不出來。
那不行,我得去死。
此時恰好喜樂響起,頓時嚇了我一激靈。
那就意味著快到那傻子的家裡了。
我掀開蓋頭朝外邊看了一眼,不遠處便是李婉自殺的那條河。
猶豫零秒後,我趁著喜樂吵鬨的聲響,扔下婚書和蓋頭,鬼鬼祟祟的從喜轎那窗戶口翻了出去。
周圍是草地,身體墜落並不會發出多大的動靜。
我揉著摔疼的腚看著迎親隊伍毫無察覺繼續往前走。
緩和片刻後便朝著河邊走去。
暗自抱怨做人真是麻煩,磕了碰了都會疼。
為了防止死的不夠遠又被李家人給撈起來找人招魂,省的再遇上徐敘那麼個憨貨道士又將我給招回去。
我還刻意多走了幾步才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倒入河裡。
冰冷的河水迅速灌入我的口鼻,也許是魂魄還在李婉的身體裡沒有出來的緣故。
我竟會下意識的排斥這種窒息感,想要張口呼吸。
這樣做的後果便是喝了一肚子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