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徐敘的搖鈴響起,李婉察覺到自己的魂魄似乎不受控製的要回到身體。
她極其不願再身不由己的活著。
這才懇求我將她吃掉,甘願為我飽腹。
透過我的眼睛,她見識到了父母的不知悔改,以及強子那令人惡心的嘴臉。
直到剛剛,她親眼看見了強子慘烈的下場,心中那口經久不散的怨氣,才終於得以消弭。
我就說嘛,李婉怎麼會瞎了眼般尋死覓活的要嫁給強子。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走到了與她初次見麵的河邊。
便順勢蹲下洗了把手。
嘩啦啦的水聲掩蓋了我身後刻意放輕的腳步聲。
“吃飽了?”徐敘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旁。
“一般。”我如實回答。
“白天沒有機會問,強子到底是怎麼死的?”我才不信他真如那法醫所說,是突然間猝死。
在聽到沒有外傷的時候,我更斷定他死的蹊蹺。
徐敘低頭沉默,良久沒有開口回答。
我便篤定,他定是知道內情。
於是,我一把掐上了他的脖頸,眼神裡帶著幾分玩味。
他大概是忘了,我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姑奶奶,我說還不行嗎?”他緊緊握住我的手腕,試圖得到片刻喘息。
我見好就收,原本尖銳的指甲恢複如常。
“村子附近出現了不少厲鬼,都是衝著岑蒼棲的極陰命格來的。”
“強子深夜在門檻外等你送上門,與其中一隻厲鬼打了照麵,被活生生嚇死了。”
“那厲鬼,就是昨晚你吃的那隻……”徐敘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的注意力全都在他說的第一句話上麵。
“之前怎麼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畢竟岑蒼棲在村裡安然無恙的生活了二十年,從未遭什麼東西惦記過。
我的魂魄屈居於那古玉牌位中,行動受限於這玉山村,村子裡從未進來過其他鬼物。
附近更是連一隻彆地迷路的孤魂野鬼都沒有。
“還不是因為……我把你給放了出來。”徐敘說著從懷裡摸出了那已經碎裂的古玉牌位。
裡麵的封印陣法也早已消失不見,連殘渣都不剩。
“你是說,這牌位困住我的同時,也在保護這個村子嗎?”我的語氣裡難掩那一絲激動。
要真是這樣,那我哪裡還需要為填飽肚子發愁。
有大把不知死活的東西送上門來喂我嘴裡。
“嗯。”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徐敘一臉哀怨,低聲嘀咕著。
“如今我倆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三豐觀我也不敢再回去了,你可彆再動不動就威脅我了……”
說話時還意有所指的撫摸著自己的脖子。
“誰讓你故弄玄虛,不對我坦誠相待。”我無奈的攤了攤手。
忽然發現,掐死徐敘,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是我高估了他這憨貨的實力,再怎麼說,他也是人,就算會些道術,也隻是一個凡人。
不過看在他讓我重獲自由又替我覓食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收了他這麼個小弟。
“以後我要是再騙你瞞你,便死在你麵前,行了吧?”徐敘舉起三根手指,忽然對天起了誓。
他眼神真摯,氣氛忽然凝重了起來,周圍隻剩下河邊草堆裡的蟲鳴聲。
我隻好揚起嘴角故作輕鬆的打破了這片寂靜。
“你不怕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