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真奪了小梅那具軀體,我即成了她。
李婉便會突然暴斃,而我也隻能離開玉山村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小梅的地方待著。
岑蒼棲明明清楚的知道這一切,卻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跟我一同離開。
想必會大鬨一場。
公婆那裡也解釋不清。
我沉默片刻,也隻得暫時放棄這個想法。
“書呢?”我朝徐敘攤開右手,決定從他帶來的那些古籍中翻翻看有沒有彆的法子。
徐敘瞧見我的態度,便知我已不再打小梅的主意。
當即便動作利索的從包裡拿出那幾本破破爛爛的古籍認真翻了起來。
“我來找。”
“教你識字的時間,足夠我多看好一會兒了。”
這話我怎麼聽怎麼都感覺他在瞧不起人。
便湊近腦袋眯起雙眼打量起他專注的神情來。
“你信不信我把你弄死?然後繼承你的肉身?”
徐敘翻書的動作一愣,“……”
隨即抬眸投來一抹哀求的眼神。
“信。”
還真是個知進退識時務的好小子。
這書上的文字我雖然看起來略顯費勁,但也能識得幾個。
便也裝模作樣的認真看了起來。
岑蒼棲被晾在一旁顯得有些無聊,便也躡手躡腳的加入其中。
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他認真的神情,讓我頓時打消了詢問他是否能看得懂這些複雜文字的想法。
村裡因為周師傅的到來,又恢複了往日熱鬨的模樣。
甚至到了晚上七八點鐘,隱約還能聽到村裡人的閒談聲。
這是以往都未曾出現過的場景。
他們感到安心的同時,卻又對那殺死小梅的邪祟心生好奇。
我與岑蒼棲還有徐敘三人趁著夜色坐在院子裡曬月亮。
他們兩人能不能聽見外麵的談話聲我不知道,但我稍微專注些,便能聽得清清楚楚。
聽著村裡人圍在一起好奇的討論著,那邪祟為什麼會來到岑家門口。
白天村民們因為身處於小梅魂魄歸來的恐懼中,並未去深究此事。
眼下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這一不對勁。
其中一村民大膽做出了猜測,“會不會真是那李婉有問題?”
“村裡的怪事還真是從她死而複生之後才頻頻出現的。”
另一位村民卻出言反駁。
“我倒覺得是岑家那小傻子不對勁,早些年一直傳言他體弱多病活不長,媒婆上次可說了,他和正常人可沒什麼區彆,身強體健的。”
“哪有正常人十幾二十年不邁出家門一步呀?”
“他身上指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古怪……所以才招來了邪祟。”
我倒是頭一次聽村裡人談論起岑蒼棲。
第一次和岑蒼棲見麵,我也沒想到他就是我那要嫁的傻子丈夫。
他的模樣、氣質,與這玉山村裡的其他人格格不入,也與外人傳言中的樣子毫無關聯。
害我險些錯過了這樣一位貌美丈夫。
如若我那時候選擇溺死在那條河裡,再次成為一隻孤魂野鬼,那就全完了。
學藝不精的徐敘在那時壓根就不知道古玉牌位損壞後,我即使是從李婉身體裡脫身,也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的遊蕩人間。
而是帶著滿心不甘和怨念慢慢消散,再也無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