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岑青青年滿十四。
父母麵對這番變故,終日抱頭流淚,互相安慰。
甚至私下裡尋來了不少江湖騙子想要讓他們找出岑青青身上的症結所在。
可那些人銀錢倒是收了岑家不少,卻沒起到任何作用。
反而將岑府弄得烏煙瘴氣。
家族叔伯長輩很快便得知了岑青青得了失心瘋的消息,紛紛上門施壓。
提議從家族其他人家當中過繼一個男丁到父親名下。
岑家的家業不能毀在了這一輩。
可父親當時就摔破茶盞表明了自己的決心,並直白的告訴他們,岑家的家業自始至終都是我祖父祖母積攢下來的,與他們並無半分關係。
到我父親那兒,便將生意做到了皇城腳下,甚至得到了皇權的庇佑。
而那些叔伯不過是沾了份光,才過上了如今衣食無憂的生活。
眼下卻落井下石妄圖分一杯羹。
在祖父祖母的觀念裡,自家人便是要團結,因此才助長了父親那些叔伯的囂張氣焰。
在父親這次大發雷霆後,祖父母也不再變得那樣固執。
但岑家的臉麵不能丟。
他們拋下了一句“將青青好生安置”後便甩袖離開。
父親自是不願任由他和母親的第一個孩子落得個自生自滅的下場。
他隻能狠下心將岑青青嚴加看管起來。
可她還是控製不住傷了服侍她的婢女。
父親便隻能將她捆綁起來。
本以為這樣便會安然無恙,可岑青青卻終日不肯進食,甚至想要咬舌自儘。
活像中了邪一般。
直到父親再次將岑青青鬆綁。
可這一次,她卻發瘋般掐死了給她送飯的婢女。
岑家出了人命的事情很快便傳到了祖父母那兒。
父親望著整日淚流滿麵的妻子,還是提出了那個殘忍的建議。
聽聞寺廟中能驅除邪祟,淨化內心。
母親再怎麼不舍,卻也隻能妥協。
倘若再任由岑青青瘋下去,等待她的便隻有牢獄之災梟首之禍。
岑家能用錢財打發一條人命,卻也做不到看著其他無辜的人死在岑青青手裡。
父親連夜趕著馬車將岑青青送入了越朝有名的寺廟中。
主持在見到岑青青的瞬間,便皺起了眉頭,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摘下自己脖子上掛著的佛珠,戴在了岑青青的身上。
岑青青罕見的安靜了下來。
父親喜出望外之際,又瞬間明白,這裡是她唯一的歸宿。
後來的日子,也許是要將岑青青的那一份彌補到我身上,父母對我更為寵愛。
以往在父親的視角中,很少看見我的存在。
之後的日子,我便能清晰的透過父親的眼睛,看清楚自己的模樣。
母親也總是在抱著我賞花看魚的時候,偶爾會喊成青青。
但一旁的父親都會尷尬的笑著遮掩過去。
岑府,仿佛從來都沒出現過岑青青一般,而我是唯一的大小姐。
好像什麼都一樣,又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
所以銀珠說我是最受寵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