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父親在得知我救了一陌生男子回來,也沒有用禮義廉恥來訓誡我。
隻是簡單說了兩句後便吩咐下人將人送走。
眨眼間便來到了我的適婚年紀。
在挑選夫婿這方麵,父母確實如銀珠所說的那般,挑剔至極。
既要樣貌與我般配,又要滿腹學識人品優良,且要求男方是家中獨子,婆母才會真心待我一人。
岑家家大業大,自然有不少媒婆得了消息上門來介紹。
得知我即將嫁人,一眾叔伯長輩帶著祖父母找上了門來。
我出嫁後岑家不能後繼無人。
而在越朝,不嫁人的女子隻會淪為他人的茶餘飯後談資。
兩難之際,父親做出了抉擇。
他既不會不考慮母親的身體情況再要一個孩子,也不會從其他人家過繼。
隻好將岑家的家產分了一半出去。
並不是分給家族中其他旁支,而是還給祖父母,感謝他們的托舉之恩。
至於如何處置,那便是祖父母自己的選擇。
自此之後,誰拾掇祖父母一起再來岑家說三道四,便亂棍打出去。
剩下的一半,一部分作為他和母親的養老本錢,其餘的都給我當做嫁妝。
這件事解決之後,母親也很快替我物色到一戶合適的人家。
男方各方麵的條件都與我適配,家中父親是一位不大不小的官。
再加上我當時見了畫像後並未表達反對的意見,這門親事便很快促成。
父親拿著媒婆送來的婚書在手中端詳時。
我清楚的看到了我那位夫婿的名字。
蒲柏之。
待嫁期間,母親親手用金線替我趕製那套極儘奢華的婚服,父親則語重心長的告訴我,嫁人之後便不能再過於貪玩任性。
要學著怎樣做一方府邸裡的女主人。
我漫不經心的應下,趴在母親膝前,仿佛仍舊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
轉眼便到了我的出嫁之日。
向來沉穩的父親,眼角都沒忍住滲出了淚。
也許是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導致我看不太清楚那蒲柏之的模樣。
隻能目送他立於馬上那挺拔的身姿隨著婚轎逐漸遠去。
當晚,躺在床上的父親仿佛早有預料一般,總是覺得心神不寧。
母親安慰他,可能是因為女兒出嫁心生不舍。
父親這一覺睡得不算踏實,天還沒亮便在急促的敲門聲中驚醒。
他強壓住心底的不安,卻還是等來了管家那句,“蒲家失火,綰小姐不知所蹤……”
父親踉踉蹌蹌攙扶著母親一同來到大半個府邸已經燒成灰燼的蒲家。
那間屬於我的婚房已經辨不出原本的模樣。
他雙手顫抖的捧著那塊從廢墟裡找到的婚服殘布,那燒不毀的金線刺痛了他的眼睛。
隨後蒲家下人抬出來的便是已經燒得麵目全非的銀珠。
而我的另一位陪嫁侍女,金珠也不知所蹤。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父親對著滿身臟汙似乎是尋了我一夜的蒲柏之語氣冰冷的留下了這句話。
便帶著銀珠的屍體回了岑家,好生安葬。
而我也在父親滿是怨恨的目光中,看清了蒲柏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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