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稀記得那些作為我陪嫁的錢財在我出事後不久便被蒲柏之抬回了岑家。
父親散儘家財尋找我的下落,隻留下了岑府這棟宅院。
那些神棍以算命的方式騙了父親不少錢。
可那時的他,在明知對方可能是騙子的情況下,也不願放棄內心裡那一絲希望。
萬一呢?萬一靠算命得知了我的去處呢?
人在絕境時便失了理智。
所以這墓室裡極儘奢靡的陪葬品不可能是岑家的家產。
我也無法在父親的記憶中看到是誰精心修建了這樣一處墓室將他和那個女人下葬。
當虞覓和徐敘將身上能裝東西的地方都塞的鼓鼓囊囊後,我們沿著來時的甬道走出了這主墓室。
再次看到甬道兩側那對金童玉女的石雕時。
我記憶裡忽然浮現出管家的那一雙兒女怯生生的模樣。
父親待岑府中的下人極好,在得知管家妻子因病離世後,便讓他將一雙兒女養在了岑府裡。
我在父親的眼睛裡看到,那兩個孩子懂事又乖巧,時常還會幫著管家一起打雜乾活。
我偶爾也會將自己的零嘴分給他們一些,父親總笑著說我嬌蠻任性卻又心地善良。
“難不成是管家修的這座墓?”銀珠察覺到我眼神失焦,低聲揣測道。
我模棱兩可的點了點頭。
“有可能。”
畢竟當時父親倒在大街上的遺體是管家背回來的。
岑家再也沒了主心骨。
管家念及父親的對他的好,便將父親和那個女人厚葬。
隻是這昂貴的陪葬品,還是解釋不清。
我鬼使神差般抬手撫摸著其中一座石雕的頭頂,感覺異常冰涼。
“怎會刺骨般的冰冷?”我呢喃出聲。
明明那夜明珠被我握在手中也沒這麼涼。
徐敘順手搭上了另一尊石雕,手剛放上去便迅速彈開。
他眉頭緊鎖,語氣凝重“是不對勁。”
“砸開看看?”虞覓摩拳擦掌提議道。
她話音剛落,我放在石雕頭頂的手便稍稍使勁。
一時間石雕表麵便炸開了一道裂縫。
那股陰寒氣息瞬間湧了出來。
岑蒼棲下意識朝我靠近,不安的握著我的手。
隨著我的指尖收縮,那道裂縫逐漸蔓延至石雕底部。
伴隨著石塊陸陸續續砸落在地的聲響,一具孩童的白骨赫然展現於我們眼前。
“這……”虞覓的瞳孔驟然放大,瞠目結舌的指著這具白骨。
“白骨守棺……”徐敘低聲呢喃,眼疾手快的將這具沒了支撐即將倒地的白骨穩穩接住。
可他在觸及到白骨的瞬間,一縷陰魂如同衝破束縛般,從白骨裡鑽了出來。
我迅速將這縷陰魂攥在手裡,防止它逃脫。
虛無縹緲的霧氣緩緩變成一個稚嫩的孩童。
我記得,他是管家的大兒子。
身上還穿著除夕時父親贈與他們兄妹的新衣服。
我們四目相對,他先是驚恐的瞪大了雙眼,似乎是被我滿臉焦痕嚇住,隨後又看向了我身後的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