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如願。
我沒想到張曼這些低劣的伎倆對我毫無影響卻屢次傷害了我身邊的人。
如今更是讓長寧麵臨魂飛魄散的處境。
她連哭,都沒了力氣。
我此時不知怎的,就沒那麼討厭鬼哭了。
忽然想起她光著腳丫孤身一人看著滿地血腥以及她至親之人的屍體,那種孤立無援的感受,仿佛砸在了我身上。
屋子裡還充斥著早飯的香味,但卻寂靜無聲。
長寧依戀的蜷縮在我懷中,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想汲取最後一絲溫暖。
可我的擁抱,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我就這樣看著她,逐漸變得透明,破碎。
最後融入空氣的灰塵,消失不見。
“她跑不遠。”我低垂著眼眸,語氣平淡無波。
雙手還維持著抱著長寧的姿勢,僵持不動。
玉山村周圍的山脈連綿不絕,我們開車從縣城裡回到這裡都花費了不少時間。
張曼若想徒步走出這片山,起碼得走上半天時間。
徐敘像是領會到我話中的言外之意,他的手臂揚起,懸停於半空,有阻攔的意味。
但在我緩緩抬眸與他目光交彙時,他沉聲道。
“我和虞覓開車去追。”
“不必。”我搖頭拒絕。
“你們跟著銀珠去找她的墓穴,我能找到你們。”
“看好阿棲。”
說完我起身便要走。
岑蒼棲卻輕輕攥住了我的手指,眼裡似有擔憂。
可我此時無法耐下性子來哄他。
徐敘識趣地將他一把拽到身旁,拍著岑蒼棲的手背向我保證。
“行,我會把他拴褲腰帶上的。”
“聽話。”我的目光在岑蒼棲身上停留一瞬後,便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玉山村仿佛已經入秋,沿途刮在臉上的風都帶著絲絲涼意。
離開這山區的出口不多,一條能勉強供汽車行駛的大路,一條雜草橫生的小道。
我站在岔路口,猶豫不過一秒,便選擇了那條偏僻的小道。
張曼畢竟是個普通人,她想要逃跑就得做足準備。
她首先要考慮我們會開車去沿著大路一路尋找她的蹤跡。
而這條荒無人煙的小道,更利於她藏匿。
可她隻隱約知曉我並非常人,並不清楚我的實力,否則也不會接連兩次用這種不入流的法子試圖傷我。
我穿梭於雜草之間,仔細感受著空氣裡有無殘留的活人氣息。
卻在路過一處竹林時,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我慢下腳步,打量起這片竹林來。
目光所及之處,有一條能進入竹林的小道,路邊還有幾朵被蟲子蛀空的蘑菇已經被太陽曬乾,像是被人丟棄不要的。
這條土路應該是那些進山采蘑菇的人走出來的。
我循著那一絲絲血腥味沿著這條土路往竹林裡走。
血腥味也愈發濃烈起來。
隱約還散發著一股活人的氣息。
走到竹林深處,遠遠的便看到了一抹蜷在地上的背影,還在發出微弱的求救聲。
即使她刻意換上了舊衣服,我還是認出來,這便是倉皇逃離玉山村的張曼。
我嘴角情不自禁勾起一抹微笑,如同鬼魅般緩緩向她身後靠近。
直到我彎腰越過她的頭頂,垂落的發絲有意無意掃過她耳旁的皮膚。
用極其輕柔的語氣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