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裡重複著念出這兩個字,試探性的回答道。
“探親?”
“咋選這麼個黑天來呢?”司機眼裡透露著些許敬佩。
我隻能從他的麵部表情上捕捉到,他可能是對這地方有所了解。
因此膽怯的不敢再往前開。
我拿出手機學著徐敘的樣子認真看了一眼計價器上的金額,掃碼轉賬。
“我就在這下了啊。”
看在他如此熱心的份上,我又補充了一句,“謝謝叔。”
隨即便拉開車門朝這路燈都沒幾個的居民區走去。
隻是沒想到……越往裡走,越熱鬨。
不少頭發花白的老頭老太正挽著手在隨著音樂蹦躂。
音樂聲音很輕,他們的情緒卻格外高漲。
也不知道他們是年紀大了所以對陰魂沒那麼恐懼,還是壓根就不知道。
一旁的長椅上,坐著好幾隻虞覓口中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正饒有趣味的看著他們蹦躂。
那是活死人。
生活在這陰陽交界處,死了之後沒人察覺,屍體也並未腐爛。
看起來,他們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依舊像活人一樣按部就班的生活。
我收回視線,拿出虞覓畫的那張歪歪扭扭的地圖。
此時才明白她眼神裡的驕傲從何而來。
畫的好,畫的太好了……
起伏的線條對應著這些高矮不一的樓。
我按照地圖上標注的地方,一邊對照著身旁的居民樓,一邊緩緩朝裡走。
偶爾吹拂過我臉龐的秋風,也變得越來越涼快。
空氣中夾雜著一絲紙錢的氣息。
我駐足於一間沒有招牌,隻用白色油漆在牆麵上刷著‘雜貨鋪’三個大字的平房門口。
裡麵黑燈瞎火。
門卻是開著的。
虞覓說,這間雜貨鋪在天一黑之後,便無人再看管,也不會有人過來。
我抬腳跨入充斥著米麵糧油氣息的雜貨鋪後,眼前便成了另一番場景。
一棟古韻小樓突兀的矗立在那兒。
半掩著的朽木門上掛著褪色的紙幡。
陰風吹過時,發出吱呀吱呀的細微聲響。
四周沒有其他建築,隻有一些低頭飄著的遊魂,看起來像是一些將死未死之人誤入了這陰陽交界處,迷失了方向。
‘陰陽皮匠鋪’這幾個字已經模糊難辨。
整個鋪子給我一種年久失修的感覺。
既是來偷東西的,肯定不能光明正大走正門。
我躍至紅磚屋頂。
入目而來的是皮匠鋪的後庭院。
青石地板上散落了一地未燃儘的紙錢殘片,東邊角落裡還堆疊著模樣怪誕的紙人。
西邊角落裡擺放著一具棺蓋半開的棺材。
牆麵上則釘滿了帶血的鐵鉤,上麵掛著不少工具。
很難想象,虞覓一個活人是怎麼在這種陰森詭異的環境裡待上好幾年的。
我要不是鬼,我都害怕。
閣樓,應該是在我對麵。
隻有那裡,有一扇紙糊的窗戶。
窗門緊閉,紙上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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