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覓的那間紙紮鋪子她開了不少年。
能賺錢供她維持生計又能贍養父母,說明平時生意還算不錯。
那點賣紙紮的收入當然入不了我的眼,隻不過想通過這間鋪子名正言順的接觸一些陰魂纏身前來尋求幫助的人。
而且那條巷子僻靜幽深,這樣一間陰森的紙紮鋪子,會招來不少遊魂。
如此,我就不用再擔心沒飯吃。
既然虞覓要搬過來與我們同住,便順勢讓她開回紙紮鋪子裡收拾行李。
一個肩包,便裝滿了她所有的東西。
兩三套簡單素淨的衣服,幾本書籍。
那些用剩的洗漱用品被我隨意扔進了垃圾桶,家裡多的是。
徐敘沒事便會趁著超市打折去搶購一些沒用的東西回來。
等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
徐敘揉著迷蒙的雙眼,打量著虞覓肩頭上背著的包。
“這是……?”
“過來幫忙鋪床。”我簡單交代後,便帶著虞覓去了銀珠隔壁的那間臥室。
銀珠因為時隔多年她還能重新穿上自己的人皮行走在陽光下而對虞覓充滿了好感。
她索性將徐敘趕出了房間,認真細致的幫著虞覓收拾起床鋪來。
女孩子之間的友情很簡單純粹。
這個家裡罕見的出現了些許歡聲笑語。
讓我心裡滋生了一股異樣的感覺,竄至全身。
儘管這溫馨隻是暫時的。
我們都背負著沉重的過往與心事,未來一片模糊。
夜深人靜時,我才驚覺岑蒼棲隱隱有些不對勁。
他身上的溫度比以往要冰冷。
原本紅潤的嘴唇也失了幾分顏色。
“阿棲?”我試探性的摸了摸他的額頭,以為他或許隻是生病發燒。
但他額頭傳來的溫度依舊是一片冰涼。
“沒事。”岑蒼棲握住我搭在他額間的手,低聲道。
我捕捉到他聲音裡的有氣無力。
眼神頓時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重了幾分。
“告訴我。”
他略顯慌張的避開我的眼神,將聲音壓得更低。
動作緩慢的握著我的手置於他的胸口。
“這裡,有些難受。”
“心臟?”我遲疑的盯著他低垂的睫毛,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他的喉結滾動,沉悶的“嗯”了一聲。
我的掌心隔著單薄的睡衣以及他堅硬的肌肉與肋骨,仔細感受他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
緩慢,無力的跳動。
腦中不禁閃過婆婆從前與我說過的話。
她說岑蒼棲從小便被道士斷言活不長,與八字相合的李婉成婚也是為了能讓他活得更久一些。
難道說……
因為我不是李婉,岑蒼棲的命數又回到了原本的軌道。
“困。”岑蒼棲扶著我的肩膀躺下,輕輕將我擁入懷中。
我的思緒仍未回籠。
岑蒼棲命格特殊,不能貿然去找其他的能人異士幫忙看看他目前的情況。
而唯一能信任的徐敘,能力有限。
早知昨晚不與他說那些死不死的話了,此時讓我有種一語成讖的不安。
他的呼吸聲很快變得綿長又平穩。
看樣子是真的困了。
我躺在他懷中徹夜未眠,生怕他的呼吸和心跳驟然停止,從而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天一亮,我便攔住了準備出門買菜的徐敘。
“阿棲他有事。”我將岑蒼棲的異樣事無巨細的告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