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那雙深邃純淨的眼眸此刻依舊空洞無神,讓我斷定他還是真正醒過來。
隻是不知是什麼原因,讓他突然睜了眼,有了自主行動的能力。
“這……又是鬨哪一出?”虞覓繞著沙發走了半圈,上下打量著如同精致人偶般的岑蒼棲。
眼神裡帶著明顯的心有餘悸,顯然那天他在樓梯上循環往複走了一天一夜的情景,給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我無奈地攤了攤手,也是一頭霧水。
我輕輕湊近岑蒼棲身旁,試探性地,用最柔和的聲音低喚,“阿棲,能聽見我說話嗎?”
他的眼睫極其緩慢地眨動了一下,目光卻依舊渙散,沒有焦點。
冰涼的指尖無意識顫動了一下,依舊沒有太大的反應。
我也不確定他是否還有一縷意識能捕捉到我的聲音。
“再觀察看看吧。”徐敘眉頭緊鎖,一時間也拿不出對策。
他低下頭,神情凝重地快速翻閱著手中那本厚重的古籍,試圖從中尋找蛛絲馬跡。
“阿棲,”我不死心,再次嘗試,同時輕輕握住了他冰冷的手,用哄勸般的語調說,“我們去睡覺,好嗎?”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真的從沙發上遲鈍地站起身來。
“他能聽見?!”銀珠驚得捂住了嘴,一雙大眼睛瞪得更圓,裡麵寫滿了困惑和難以置信。
“看起來……應該能?”虞覓也感到意外,若有所思地微微頷首。
於是在我的言語誘導下,岑蒼棲竟真的跟著我上了二樓。
我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裡驚訝的兩人一鬼,嘴角牽起一抹如釋重負的淺笑。
岑蒼棲進入臥室後,便順從地在床邊坐下,姿態乖巧。
暖黃的燈光流淌在他身上,長長的睫毛在他蒼白的眼下投落一片扇形的陰影,平添幾分易碎感。
他似乎真的能聽見我說話,無法給予清晰的回應。
相比於之前那種活死人的狀態,要好上許多。
“該睡了。”我俯身,在他耳畔低語,聲音帶著一絲自己也未察覺的引誘。
下一秒,我猝不及防地跌入他寬厚而有力的臂彎裡,被嚴絲合縫地禁錮。
“阿棲?”我試探著呼喚他的名字,心口微微發緊。
可他的瞳孔依舊空洞,映不出絲毫神采。
專屬於他身上的那股清冽的氣息強勢地包裹了我,充斥著我的鼻腔。
不知是否是錯覺,這令我眷戀的氣息,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濃烈。
他的重心緩緩向我壓來,將我輕柔卻不容抗拒地困在了柔軟的枕頭裡。
他麵無表情地抬手,微涼的指腹專注又緩慢的撫過我的臉頰,最終停留在我的唇角,帶著一絲流連。
“你……”一股莫名的緊張攥住了我的喉嚨,我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
話還沒說完,一片驟然覆下的陰影吞沒我的視線。
他低垂濃密的睫毛近在咫尺,幾乎掃過我的眼瞼。
這個吻來得陌生而洶湧,帶著前所未有的侵略性與占有欲,像是要將我吃掉一般。
陌生的悸動在心底悄然炸開,明明我根本不會臉紅,此刻卻感覺臉頰一片滾燙。
手腕被他輕輕扣住,微涼的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著我的掌心。
直到他有些喘不過氣來,才才戀戀不舍地輕咬了一下我的唇瓣,緩緩退開。
那雙眼眸依舊如一潭死水,映不出半點波瀾。
隻是他原本蒼白乾燥的唇瓣,此刻染上了一抹血色,甚至微微紅腫起來。
令人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