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想了想說道:“我這有個辦法,你們要不要聽聽?”
“你說說唄。”
“那孩子明天一早的火車,等他上了火車走了之後,咱們扯個橫幅到他家去表揚一下去?”
趙母的話音落下,剩下二人麵麵相覷,過了片刻,二人同時給趙母豎起了大拇指,高啊,實在是高!
就是這招數實在是太損了。
趙母擺擺手:“得了,記著千萬彆說漏嘴了,反正這上頭又頂下來幾個名額,還不分一分去做個人情?”
大家夥都是鄰裡鄰居的住著,誰也不想把孩子送到鄉下吃苦受累,其實這也能理解。
隻是,街道辦也有任務,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倆嬸子頓時就高興了。
秦家。
秦烈雲剛到家關上門,就看見了自己的那個渣爹,時隔幾十年了,說實話心中還是有些感慨的。
“回來了?”
秦栓柱難得地對秦烈雲有個喜臉:“你這孩子,怎麼回事,你一向是聽話懂事的,怎麼這回就這麼不知道分寸?”
嗬!娘的!還是那樣,臉色是和善的,可是說出口的話還是那麼冷,真讓人惡心!
他在埋怨秦烈雲不懂事,為什麼不繼續吃虧當個聽話的老實人呢?
秦烈雲看著自己的父親有些心累,他擺擺手說道:“斷親書寫好了嗎?”
秦栓柱直接被激怒了,一拍桌子大吼道:“你!混賬!難不成你要造反嗎?你爹我還活著呢!這斷親書不寫你又能怎麼樣?”
“嗬嗬,那就讓秦硯旗去吃花生米唄,反正我現在好好的日子也被你們給攪合得一團糟,我擺爛了!我無所謂了!”
“你特娘的敢!你個王八犢子!”
秦烈雲有些忍不住了:“我都死路一條了,我還有什麼不敢的?大不了咱們一大家子人一起上路!”
橫的怕楞的,楞得怕不要命的。
在秦家人眼中,秦烈雲現在就是個不要命的。
眼看大家夥一言不合又對峙起來,秦硯旗是怕了:“爹!爹!不就是斷親嗎?斷了吧,反正您身邊還有我跟大哥呢,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孝子不少的,這又能咋了?”
“就是就是!”秦硯幟也不甘落後,大搖大擺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臉鄙夷的說著:“再不行不是還有我呢?
反正這輩子秦烈雲也就這樣了,就是一坨爛泥,待在鄉下跟那些泥腿子紮堆了。
斷了親對咱們家的名聲來說,也好聽啊。”
她說著,還高傲地仰了仰脖子:“反正咱們家都有工作的,可全都是職工家庭呢!”
秦硯幟從小到大都特彆看不上自己二哥,沒本事,還跟那悶油瓶似的,一點也不招人喜歡。
秦硯之也雙手雙腳讚成,他巴不得呢,陰鬱著一張臉道:“爹!讓他滾出秦家,這可是他欠我的!”
秦烈雲都無語了,不是,大哥,你沒事吧?你是吖的拚好飯吃多了嗎?
臉皮這麼厚啊,子彈都打不透!
兄妹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直接就將秦烈雲從秦家除名了。
秦栓柱看著秦烈雲皺皺眉說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說啥啊,我求之不得呢!快點吧!”
“哼!小王八犢子!這是你自找的!”
秦栓柱拿出來早就寫好的斷親書,冷哼一聲丟在了地上。
“拿著滾!”
東西到手,秦烈雲打開看了看,笑了笑,心中決定明天就去把斷親書給登報了。
尹小香擦了擦手,從裡屋拿出來了一個信封,陰陽怪氣地說道:“呐,這是你下鄉,咱們知青辦給的補助,你可拿好了昂!”
尹小香的酸言酸語,秦烈雲沒理會。
笑吧,今晚上就給你們來個大的!等明天要是還能笑得這麼歡,就算你們秦家牛逼!
打開信封,掏出來三十塊錢還有二十斤糧票的劵。
娘的!這還給我克扣下來點!
火車票的目的地,正是上輩子下鄉的地方,那鳥不拉屎的地方,秦烈雲不想去第二趟了。
看樣子,自己得專門掏錢買一張去黑省的火車票了。
“行!”
琢磨著今晚給秦家人最後一擊,秦烈雲回了屋子。
夜深人靜的時候,秦家宅子裡鼾聲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