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但沒有特彆寒冷,可受靈能粒子影響,萬物依然的生機勃發,讓人不寒而栗,也讓林澈感到緊迫。
地獄集訓的第一天,從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開始。
沒有鬨鐘,也沒有命令。所有隊員是被一陣濃烈血腥味和“哢嚓哢嚓”的咀嚼聲驚醒的。
他們掙紮著從泥地上坐起,睡眼惺忪地看向聲音的來源,隨即,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頭頂,瞬間驅散了所有睡意。
林澈正盤膝坐在一堆刃草螳螂的屍骸中央。
他麵前的篝火,燃燒的不是木柴,而是怪物屍體上油脂最豐厚的部分,發出“劈啪”的聲響和一股焦臭。
而他手中,正拿著一條被烤得焦黑的螳螂後腿,麵無表情地撕下一塊,放入口中,仔細地咀嚼著。
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仿佛在享用什麼頂級餐廳的美味佳肴,而不是這種足以讓普通人把隔夜飯都吐出來的恐怖食物。
“醒了?”林澈沒有抬頭,隻是淡淡地說道,“你們的早餐,自己去拿。”
他指了指旁邊一堆尚未被肢解的、完整的螳螂屍體。
隊員們一個個臉色發青,胃裡翻江倒海。
“隊長……這……這東西能吃嗎?”一名隊員顫抖著問道。
“能。”林澈言簡意賅,“富含高蛋白,能快速補充你們消耗的體能。吃,或者餓死,自己選。”
在死亡的威脅和林澈那冰冷的注視下,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他們掙紮著,猶豫著,最終還是學著林澈的樣子,用匕首割下怪物的肢體,放在火上炙烤。
第一口吃下去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吐了。
但在林澈那“不吃完就去陪旗幟”的命令下,他們隻能流著淚,混合著嘔吐物,將那些焦黑腥臭的蟲肉,又強行塞進自己的胃裡。
當所有人都完成了這頓堪稱酷刑的“早餐”後,林澈站了起來。
他的目光,落在了隊伍中身材最為魁梧的壯漢——劉猛身上。
“劉猛,出列。”
劉猛心中一緊,但還是立刻站了出來。經過昨夜的震撼,他已經不敢對林澈的任何命令有絲毫質疑。
林澈指著那堆積如山的、超過五十隻刃草螳螂的屍體,對劉猛下達了今天的訓練任務:
“天黑之前,用這些‘材料’,在營地外圍,給我建起一道一米五高、三米寬的防禦工事。”
劉猛的瞳孔猛地一縮。
用這些怪物的屍體建牆?
那些屍體,每一具都有一米多長,近百公斤重,而且甲殼鋒利,體液黏滑腥臭。要將它們全部搬運並堆砌成一道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任務!
“隊長……這……”劉猛看著那些黏滑腥臭、還流淌著綠色汁液的屍骸,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我……我一個人?”
“對,你一個人。”林澈的語氣不容置疑,“沒有工具,隻能用手。你的力量在入營測試中是a級,但你的耐力和意誌,評估報告上寫的是f。現在,證明你的力量不隻是個笑話。”
劉猛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力量a,意誌f,d級力量型進化者。”,這是新兵營對他最精準的評價,也是他內心深處最大的恥辱。他空有一身蠻力,卻在每次高強度的對抗和耐力測試中,都因為意誌薄弱而最早崩潰。
“怎麼?做不到?”林澈的眼神,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子,刺入劉猛的內心。
“我……我能!”
在極致的羞辱和刺激下,劉猛如同被激怒的公牛,雙眼赤紅,怒吼一聲,轉身衝向了那堆屍山。
噩夢,就此開始。
他赤手空拳,抱起第一具刃草螳螂的屍體。屍體上黏滑的體液讓他幾乎抓不穩,鋒利的甲殼邊緣,在他抱起的瞬間,就在他的手臂和胸膛上劃出了數道深深的血口。
劇痛和惡心感同時襲來,但他咬著牙,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將那具沉重的屍體,一步一步地拖到了指定位置。
一具,兩具,十具……
他的動作,從一開始的生疏笨拙,到後來的麻木機械。